像个国中生般,在烦恼「自己想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吧?
我想做的事情。
我做得到的事情。
那到底是什么呢?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情,让我想要冲动地大喊。只要稍微松懈下来,它就会从体内咬破我的身体。那东西想咬破我的内脏、骨头和皮肤,跑到外面的世界。
不过,我已经是个大人了,所以明白即使这么做也没有意义。
相对地,我抬头看向天空。
夜晚的星星开始一一探出头来。
现在还看不见春天星空的全貌。
我在天空中寻找牧夫座的α星大角星。
玻里尼西亚人过去曾以那颗星星为指标移居夏威夷。别名荷库雷亚的欢愉之星。
晴人和我,也能抵达某个地方吗?欢愉之星也有在我们的头顶闪烁吗?我的眼睛尚未捕捉到那橘色的光芒。
等回过神时,那只白猫也已经不见了。
我晚了约三十分钟才抵达居酒屋,桌上已经摆了两个空的啤酒杯。我低头向依然面不改色的朋友道歉。
「对不起,我迟到了。」
「没关系啦。相对地,这两杯算你请喔。」
说完后,卓磨笑著举起手,马上再点了一杯啤酒。我也跟著点了相同的东西。
过了约一分钟后,冰凉的啤酒杯就送到了,于是我们举起杯子互相碰撞,按照惯例喊了声:
「「乾杯!」」
我一口气喝下半杯啤酒,发出爽快的声音,用力将啤酒杯放回桌上。啤酒的表面一晃动,泡沫也随之摇曳,感觉酒精渗进了全身各处。
「你点了什么下酒菜?」
「嗯~毛豆、高汤蛋卷、炒豆芽菜、芥末章鱼还有生鱼片拼盘。肉类我想等你到了之后再点,有什么不吃的东西吗?」
「除了蒟蒻以外都没问题。」
「真奇怪。蒟蒻明明就很好吃。」
「我讨厌蒟蒻的口感。」
我们像白天时那样闲聊,讲的都是些彷佛只要早上一起床,就会从手中滑落的内容。等离开店里时,我们可能就会忘记自己讲了些什么,然后下次喝酒时又再重复相同的事情。
喝了约一小时后,酒量很好的卓磨已经开始改喝日本酒。我只陪他喝一杯,日本酒芳醇的香气刺激著我的鼻子。
我一喝下去,那液体就刮著舌头流过喉咙,在落进胃里的瞬间,让我的身体从体内开始热了起来。卓磨开心地问「哦,还能再喝一杯吗?」,所以我也配合地将空杯子递向卓磨。他为了把我灌醉,又替我倒了一杯透明的液体。
就在我准备喝第二杯时。
隔壁的座位传来声音。
尽管座位之间姑且设有隔间,但因为太薄了,所以依然能清楚听见隔壁的对话。即使如此,彼此还是都不应该偷听对方说话,这样才符合礼节,但如果在对话里听见熟悉的名字,当然还是会产生反应──我像这样在心里替自己胡诌了个藉口。
卓磨没有出声,只用视线向我确认。
我也跟著笑了,然后喝下半杯酒代替回答。
我们就这样安静下来,偷听隔壁的对话。
「哎呀,没想到居然能像这样和小松一起来居酒屋,姊姊我有点感动呢。」
「呃,那个,其实我还不能喝酒。」
「咦,是这样吗?」
「是的。我今天六月才满二十岁。对不起,小宫前辈。」
「哎呀,不用在意啦。因为这种事情闹出问题也很蠢。不过说得也是,我现在已经二十岁了。嗯,既然如此,还是应该约在时髦一点的餐厅吧。」
「不,没关系啦。我也满喜欢这种地方的。而且……」
此时,被称作小松──应该是学妹吧──的女孩子吐了口气,让空气里弥漫著一股彷佛有人准备告白的紧张感。
「小宫学姊和龙胆学姊对我来说是恩人,不管跟你们去哪里都很开心喔?」
「朱音学姊还能理解,为什么我也算啊?」
「多亏了你们两位,多亏了小宫学姊在三年前的那一天和我一起向陪我游泳的龙胆学姊低头道谢,我才能够继续游泳,以后也打算一直游下去。」
说到龙胆朱音,她在游泳这块领域的知名度,已经不限于我们这个世代或这座城市,而是到了全国等级。当上奥运的候补选手后,她开朗的个性和外表,让她的人气不断攀升,现在不只是新闻,偶尔甚至还能在综艺节目上看见她的身影。
电视上的朱音,耀眼的程度不输模特儿、偶像或女演员。但这不代表她已经改变了。
因为我从朱音还是高中生的时候开始,就一直觉得她很耀眼。
她的光芒,已经被许多人发现了。
就只是这样而已。
不过,光是这样就让我感到莫名地开心。
「欸嘿嘿,嘛,就当作是那样吧。被晋级全国大赛的学妹这么夸奖,感觉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