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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根本就不算是采访吧?」
「那就直接结束吧。」
朱音从桌上探出身子,将手伸向录音机。她按下开关停止录音。现场陷入一片寂静。直到现在,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跟女孩子独处,晚了一步才开始紧张。用力咽下口水的声音在在强调出我有多么紧张。
「你……你还没有对大家说一句话。」
理应已经看惯的朱音的脸,看起来和平常不太一样,这一定是受到夕阳甜美光辉的影响。
「那种东西随便写写就好了吧。像是『我会加油』或『请支持我』之类的。喂,比起这个,我有件事情想问你。阿春,你去年是投给谁?果然是美月吗?」
「是……是啊。我去年投给了竹原同学。哎,反正不管投给谁都一样。既然如此,投给最受欢迎的人应该最安全吧?」
我对自己最后补充的那段话感到羞愧。我到底是在对谁找藉口?
「哦,这样啊。那今年呢?」
「咦?」
「你今年要投给谁?」
朱音进一步逼近。响亮的心跳声究竟是来自我还是她?我的视线绕了一圈后,对上了朱音的眼睛。感觉上次这样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朱音的眼睛、鼻子和嘴唇,都在伸手可及的范围内。与此同时,我们也都意识到自己离对方太近了。
近到只要其中一方有那个意思,就能将一切都纳入手中的程度。
「朱……朱音?」
然后,朱音猛然后退。
「唔哇。对……对不起。我说了奇怪的话,希望你能够忘掉。」
「嗯……嗯。」
朱音转过身,缩起身子,将手抵在脸颊上不断呻吟。她今天有点奇怪。而我也一样奇怪。为什么心脏会跳得这么快?
挂在墙上的圆形时钟,指针仍持续前进。一分、两分、三分,时间不会停止,只会持续流逝。现在这个世界上,一定只有我们两人是静止的。
沉默让心跳愈变愈快。
先受不了的人是朱音。
「话……话说阿春,你知道这场选美大赛开始的真正原因吗?」
「真……真正原因?我大概知道。因……因为我爸也有参与。」
我们的对话非常僵硬,宛如演技拙劣的剧团演员在呆板地念台词。啊,不过每说一句话,就会像生锈的齿轮互相咬合,开始重新转动一样,刚好能当成润滑剂。
「哦,这样啊。其实我爸也一样。不过,你知道的原因应该和真相有点落差。」
「什么意思?」
「你知道提议举办选美大赛的人,是新闻社社长吧?我妈最近才告诉我,其实我爸就是那个社长。所以身为女儿的我才会知道真相。知道某个愚蠢、胆小又没骨气,但仍鼓起所有的勇气,尽全力动没什么用的歪脑筋的男孩子,当初是想获得什么东西。而且,我也想要那个东西。」
「什么意思?可以讲得再浅显一点吗?」
「你很在意?」
「毕竟你都说到这个地步了。」
朱音从椅子上起身,将手伸向逐渐昏暗的天空。夕阳的光辉从朱音细长手指的缝隙流泄而出,照亮她的脸颊。
她像是在思考什么般眯起眼睛。
「那么,后续的内容就留待下次再说吧。等我顺利获得冠军之后。」
朱音没有看向我,直接说道。
采访结束后,我走在走廊上。不对,其实我根本没采访到什么。朱音的态度、她说的那些话,以及选美大赛的真相。从紧张中获得解放后,这些事就一直在我脑中翻腾,但我根本找不到答案。
我不晓得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份感情沉静下来。
等回过神时,我已经回到社办前面,一如往常地拉开教室的门,像平常那样开口:
「我回来了。」
「哦。」
然而不知为何,迎接我的不是平常那些新闻社社员,而是卓磨。他躺在红色沙发上,专心看著放在社办里的几年前的旧漫画。
「你在干什么?」
「来交原稿啊。期限是到今天吧。」
田边配合卓磨的话,拿起一张纸晃了晃。
「那为什么在看漫画?」
「只是休息一下啦。不好意思,阿春,你可以稍微安静一下吗?」
「为什么?」
「我正看到精彩的地方,再给我五分钟就好。」
「给我滚出去工作啦。」
「哎呀,卓磨学长应该也很累了。」
不知为何,大久保学弟居然开口帮忙缓颊。唉,头好痛。
「为什么卓磨比我有人望啊?」
「大概是平常的累积吧。」
我领悟到不管对哼著歌看漫画的卓磨说什么都没用后,将几乎没录到音的录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