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你引以为傲的高级洋装会脏掉喔?虽然这不是重点。」
「无所谓。我家还有二十件跟这一样的。」
由都梨心不在焉地想「看来他离跟女儿和好还有一段距离」,将目光从庆介身上移开。
「够了,别跟我说话。明明你就是害『绝对领域』跟『捕乳类』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亏你还敢这么厚脸皮。」
「啊哈☆」
庆介丝毫不在意由都梨表露无遗的敌意,愉悦地笑了。
「我什么都没做喔?嗯,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在『绝对领域』跟『捕乳类』变成这样前,一直让他们自由行动而已。你明明知道的。就算没有我,他们也会变成这样。」
「……啧。」
由都梨紧咬下唇,不去看庆介。
她之所以加入「捕乳类」,是因为她听说这个组织跟「绝对领域」一样,希望借由传播知识稳健地改革社会。
父母曾经忠告过她,「激震之臀」和「妈妈会」采取的行动应该叫作「性的负面形象宣传」,外加她在同业闲聊时偷偷听见「『绝对领域』和『捕乳类』还算正经」,才让由都梨下定决心。
事实上,两组织的确曾认为现在「SOX」的做法——用传播性知识来改革社会是正确的。
他们之前为了对抗苏菲亚的连署活动补充人力,说起来也只是想传播性知识,让世人知道《H禁止法》的危险性,并不是要激烈抗议。
然而由都梨加入「捕乳类」时,它们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捕乳类」和「绝对领域」。
毫不间断地对年轻一代传播猥亵知识十年以上,却完全没有半点成果,多数提不起干劲的成员都快要被庆介强迫灌输的思想——牺牲由都梨他们的世代——笼络,成了一个眼看就要分崩离析的组织。
别说妨碍苏菲亚的连署运动,他们连在前线从事一般恐怖活动的人力都不够,搞得性癖不同、志向相同的「捕乳类」和「绝对领域」要出借人手给对方。
看到两组织这副德行,起初由都梨心想「多么没用的一群人啊」,为此感到愤慨。
在失恋迁怒力量的加成下,由都梨拖着同时期加入的同世代下流梗恐怖分子,精力充沛地四处奔波,传播性知识。
可是透过实际活动,由都梨也渐渐明白「捕乳类」和「绝对领域」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无精打采。
能逃离PM监视的,只有轮流写字拼凑出文章散布出去、利用拼贴艺术、使用木雕教材等各式各样有创意的知识传播方式。
然而,每种方法能传达的知识,质、量、说服力都不高,在从事恐怖活动时被善导课逮捕的风险却很大,实在很难拿出成果。
再说即使散布了不健全杂志的影印图,没有合体场景的不健全杂志所能传达的知识量也不大。
对清丽指定都市外的未成年人来说,那些全都是不用大费周章散播的知识,关于最重要的合体和怀孕,他们根本没有那么强烈的说服力传达真实。
况且就算由都梨等人拼命钻善导课警戒网的漏洞、努力散布情报,捡走那些的却净是本来就深知猥亵知识及其价值的大人们。
所谓人类,并非付出努力得不到成果、所作所为会被批评为恶时,还能长时间维持动力的生物。
被迫面对现实的由都梨,好几次都快要撑不下去。
尽管如此,组织的主流方针仍旧是借由传播性知识改变社会。由都梨慷慨激昂地认为,得以年轻一代为中心努力下去才行,不能相信庆介的花言巧语。她集合还有干劲的年轻成员,一直在最前线散布知识。
即便那是如同不停挖洞再把它填起来的徒劳之举,由都梨还是相信这会成为基石,总有一天将让把错都推到这个世代的世界改变。
但就在由都梨加入「捕乳类」大约过了一年时——
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
做为代表君临两组织十年以上、在前线活动的『爱乳者』及「双足步行之兽」,突然表明要引退。
他们自顾自地告诉成员,今后要退居后方支援,做为赞助者提供活动资金和物资。
同时,「捕乳类」和「绝对领域」的现场指挥权全都落到由都梨手中。
不只有由都梨。
和由都梨在同一时期加入——也就是加入组织未满一年的成员们也被以世代交替为由,突然多了各式各样的职位。
表面上的说法是「将权限交给年轻人,比较方便潜入我们传播猥亵知识的对象——未成年人聚集的地方,这样才能有效率地发起恐怖攻击」,但由都梨等人也没蠢到会被这种理由骗。他们立刻明白了。
事实上,那些人只是把支撑一个恐怖组织的责任,全都推到自己身上罢了。
在他们把现场指挥权全面托付给自己时,由都梨立刻明白,两组织的老成员内心早已在水面下崩溃。
就因为那个理应被「捕乳类」及「绝对领域」视为眼中钉、和《公序良俗健全育成法》或庆介一样——或者说跟这个社会本身一样的、让年轻世代背负债务的想法……
——他们输给十年以上都没拿出半点成果的现实,为了明哲保身,把责任全都推给我们了!那群家伙!搞什么鬼啊!
由都梨嘶吼着。她不甘心,她无法相信,她宛如一只野兽般嘶吼着,彷佛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此时此刻,她终于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