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这样也还好,但我可是他的宝贝养女说想结婚的对象耶。
就算是在女儿的任性下才把人带来这里,但我觉得照理来说,应该都不会想在这种两人独处的情况下坐在这种男人旁边吧?
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要特地坐在我旁边呢?
流水泉明明还有五个之多,为什么要特地选我旁边?
老实说,我觉得超级尴尬。虽然他带我们来这里玩,还让我们过得这么享受,我实在不该说这种话,但我的心里甚至想著──你能不能赶快到别的地方去啊?
既然这样,那你拒绝他坐旁边不就得了──我脑中的另一个我如此吐嘈,但我根本不可能说出那种话。
要是展现出那种态度,岂不是很失礼吗?就算彼此都感觉得到那种氛围,却不该真的说出口。这就是所谓成熟的大人。
再者,我纯粹只是没胆反抗手握权力的人而已。
「……上学开心吗?」
「你为什么要说这种很像父亲假日不知道要跟儿子说什么的话啊!」
「谁是父亲,谁又是儿子啊!根本还没定案!」
「请你自己察觉我说这话不是那个意思!」
「嗯……也对。抱歉。是我太激动了。」
面对我的吐嘈,我没想到阳太先生竟会老实道歉。
上次见面的时候,他给我的感觉还是个更不听别人说话的暴冲大叔,这段短短的期间内发生了什么事吗?
「最近有一件必须调查的事,弄得我有点疲累。所以才没有多余的精神。我承认这是我的过失。」
「啊……没关系,懂了就好。不用特地跟我道歉──」
「不,这是我的诚意问题。就连一国总统也很难让我低头道歉,所以我希望你乖乖接受。」
「谁受得起啊!」
「你可是让我这个被誉为经济界魔王的星延阳太低头道歉了。未来当你见到总理大臣、总统、执掌黑社会的黑帮首领或经济界大佬时,尽管说出来炫耀吧。」
「我才见不到────!我根本看不见我和那些人扯上关系的未来────!」
而且我根本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
这个人真不愧是被称为世界经济的幕后支配者的星延集团的龙头老大。
居然和那些人有关系,虽然他跟凛音一样,头脑有点破天荒,却超惹不起。
「……………………(啪唰啪唰啪唰)」
「……………………(啪唰啪唰啪唰)」
「……………………(啪唰啪唰啪唰)」
「……………………(啪唰啪唰啪唰)」
对……对话无法持续……
只有双方被流水泉拍打著身子的声音,不断被吸入夏日的夜空之中。
尽管刚刚才吐嘈那么多,我现在还是加把劲改变这种气氛吧。
「你说有事情要调查,是什么事?」
「你想知道吗?」
不会啊,不想──我虽想这么说,还是忍住了。
「是啊,有一点。」
「我先声明,这件事无关我们星延集团的经营状况。就算说给你听,旗下企业的股价也不会因此产生动荡,你无法因为这件事情获利。」
「我才不玩股票!」
这不就是内线交易吗!
所谓的内线交易,指的是上市公司的内部人员(例如董事、大股东)听闻有关公司营运的重要实情,抢在这个消息公布前,买卖公司的股票。
在他人知道前,获得该企业的股票确实会上涨或下跌的事前情报,并用来获利,将「触犯金融商品交易法」,这是名符其实的犯罪,会成为前科犯。
「再说了,我这个年纪才不会玩股票。而且也没有玩的本钱。」
「基本资金可以靠打工存钱吧?呵,好怀念我从前把打工存来的钱,砸进股票里获利时的事。」
「真是个完全没办法有共鸣的青春时代回忆啊!」
「那你现在试著开始玩玩看如何?现在不只股票,还有外汇可以出手。应该不愁没地方赚钱吧?」
「我也不愁被人家骗,所以还是算了。」
外行人对股票或外汇出手,会得到惨痛的教训,还是别玩得好。
「所以你在调查什么事?」
「调查某个人物的踪迹。」
我的肩膀和腰已经获得充分放松,我们于是移动到浴池里继续谈话。
「我的内人──巡理无论如何都放不下那个人,所以我们调查了那个人的过去。」
「是喔,听起来真辛苦。」
「是啊,很辛苦。因为已经是十年以上的往事了,地点不好调查,内容也很严峻。不只完全没留下踪迹,根本等同断了踪迹。即使动用我们星延集团所有人的力量,我还是不得不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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