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地狱之王的继承战便是让王之子们相互战斗,相当于炼蛊。彼此撕咬,相互蚕食,留到最后的便是王。但继承扎又与真正的炼蛊不一样,不会平等给与机会」
昏暗中,尼禄滔滔不绝地讲述。
她首先向俊告知了王已驾崩的消息,随后转而讲解继承战的详情。
王也是俊自己父亲,但俊并未对王的死感到一丝震惊。说到底,他一次也没见过那个父亲,那是比普通陌生人更加遥远的存在。但这种事来得正好,俊深深感受到自己多么走运。
「有资格挑战王位之人仅有第一子到第八子——通称『王之子』。但是,继承战中更加注重血统」
尼禄一边讲一边登上螺旋台阶。
二人离开她的房间正前往别处。
尼禄穿着一双与她华美风格相得益彰的奢华靴子,像跳舞一样流畅地迈出双脚。每当她落脚,便有鞋跟的清脆声音相呼应。
「决胜采取预先排位的形式进行,低排位要战胜高排位向上爬,对第八子最为不利」
「也就是说,第八子是战斗的起点」
「没错。首先第八子与第七子对战,胜者再与第六子对战,之后胜者再与第五子……一直重复这个过程。第八子若要当王,就必须把上面的七个人全部杀掉。但是,第八子在王驾崩之前就已经死了」
「这么说,难道你要……」
「没错。第八子已死的现在,妾尼禄身为第七子陷入必须杀掉上面六个人的处境,是最不利的立场」
噔的一声,尼禄止步。她随即轻盈地转过身来。
鲜红的礼服如蔷薇般摇曳。她嘴角一歪,撂下话来
「没意思啊,实在没意思。妾乃『怠惰』,毫无干劲,但弃权就意味着死。就在这个时候,你这个竟然堂堂扬言要当王的蠢货就来了」
尼禄妖娆一笑,露出无比邪恶的表情。俊不禁想问,你刚才的温柔都哪儿去了,但尼禄根本不给他问的机会,转身便对台阶。
她继续攀登『骨之塔』。
「妾觉得,妾要的就是你。妾比起勇者更喜欢小丑。活着就该快乐,尽情欢笑尽情歌唱,抛掉悲叹尽情愉悦。因此,妾决定将自己的人生托付在你身上。就让妾来见证,你那绝望至极的决心究竟能走多远吧」
「也就是说?」
「让你作为妾的代理人,在继承战中赢到最后」
尼禄轻描淡写地说道。
她这次没有回头,继续告知重要事项。
「当你杀光那六人之时,妾就把王位给你。要救桜花樱随你便。只不过一旦输掉,等待你的就是死。哪怕出于你是代理人而被饶过一命,妾也要亲手砍了你的脑袋——这样也没问题吗?」
「求之不得」
「都不考虑一下啊,你可真是白痴透顶啊」
尼禄又笑起来。噔的一声,她双脚在石砖地上并齐站定。
鲜红的长裙轻柔地飞扬起来,随即又落了回去。
二人到达了塔的最顶端。
周围是一片灰色的海洋,昏沉沉的红光投射在上面。地狱太阳的颜色就如同熬煮翻腾的血液,将映入视野的所有一切染上不祥的色彩。
君感到刺眼,眼睛眯起来。
在这片狠毒的光之海中,尼禄转过身来。黑发飘逸,她轻声说道
「那就交给你了。俊,妾就让你来代理出战吧」
尼禄张开双臂,像个小孩子一样咕噜咕噜转起来。
散发铁锈味的风中,她继续示意那整片地狱。
「要么赢得一切,不然输掉所有,跳吧,跳吧,不死就要赢下去」
「我会赢」
「当真?」
「这是拯救桜花的唯一途径」
「对你来说,桜花到底是什么?」
尼禄好奇地歪下了脑袋。俊站到她身旁,面对连绵不绝的灰色草原,一时闭上眼睛。在瞬息间,我感到自己仿佛回到了记忆中的情景里。
他回想起的景色,总是春天。
樱花盛开。
白花瓣如吹雪般漫天纷飞。
银色的发丝摇曳,桜花转过头来,调皮地笑起来
『你那样死盯着,不是让我害羞嘛?』
——那是一个春天。
——桜花永远都那么美。
「……她是我的恩人,我重要的人」
「好模糊的概念。再说不管什么人,统统不过是还没变成亡者的肉。虽说偶尔也有博人一乐的家伙……但妾实在不明白你为何对桜花樱如此执着」
「……大部分地狱的魔族,大概都是你这样的认识吧」
俊点点头,叹了口气。他并没有在尼禄身上渴望过理解。她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俊要做的事情都不会变。正因如此,俊反过来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