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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
我与须佐之男来到医院。
是几天前才造访过的第二西区医院。
没想到……会在这么短的期间内造访这里两次。
不,应该说我不愿意去想才恰当吧。
「……」
我让布伦希尔德他们回去宿舍。
要他们今天向学园请假休息。
尤其是布伦希尔德──应该说夏洛学姊,我事先指示她到玛丽亚的房间与玛丽亚一起待命。
因为我觉得,现在让与栉铊学姊曾是朋友的她一人独处非常危险。
而一到早上就会丧失记忆的雷昂,我拜托泪泪照顾。
她的任务是跟到雷昂的房间,在他的记忆重置后,重新转达前述的指示。
老实说,我担心雷昂的程度与夏洛学姊差不多。
因为栉铊学姊的死也让他大受打击……
啊,但是……
说著这种话的自己,其实是最……
「……」
彷佛在脑部中央长出硬块般的钝痛,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挥之不去。
我靠在墙上,无所适从地任时间流逝。
旁边的长椅上坐著垂下头的须佐之男。
说想要来医院的是她。
正确来说,是想至少让栉铊学姊回到故乡。
我答应了她的请求。
我正在用魔眼支配一名医师,让他办理将栉铊学姊的遗体送回日本的手续。
手续似乎要花上半天时间。
时间已经过了中午。
不知道时间过得算快还是慢。
就连这种感觉也很不明确……一旦松懈下来,彷佛会虚脱无力。
「……唔……」
我咬紧牙关,用力抓住交叉抱胸的上臂。
不压抑住的话……彷佛会满溢而出。
我没能拯救艾蜜莉。
没能拯救栉铊学姊。
没能拯救众多学生。
数不清的罪状苛责著我。
「抱歉啊,雷火。麻烦你这么多。」
这时,须佐之男忽然说出谢罪的话。
「就凭我,甚至无法让抚子回到故乡……我向你道谢。」
「……你用不著道歉。」
我硬挤出声音说。
「我也认为……这么做是最好的。」
我这么说,情绪满溢出来。
我抓住自己的手臂。
即使隔著制服也能刺破皮肤一般,用力、使劲地抓著。
「都要怪我。」
「……?」
「那时候……我应该考虑到栉铊学姊是清白的可能性,然后抓住她,以便在拘束的同时能保护她的安全,而不是制止她。」
当场除了我以外,也有同伴。
能够分摊压制、监视与警戒的任务。
如此一来,无论她是不是神格适合者,都能应付接下来的状况。
「是我让学姊孤立,给敌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都怪我太愚昧。
害栉铊学姊死了。
「学姊等于是我杀的。」
「……」
听到我的独白,须佐之男没有任何回应。
「……」
我希望她说些什么吗?
我厌恶起自己的没骨气。
这时。
「神仙雷火先生。」
「?」
听到呼唤声,我转过头,只见一名护理师站在那里。
「医师似乎有事情想确认。可以请您过来一下吗?」
「……好的。」
我就这样抱著郁闷的心情,离开须佐之男身边。
我跟著护理师走在医院的走廊上,被带领到某个房间。
那里平常似乎是用来当会议室,宽广且只有桌椅的房间。
「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