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
谁来……
救救我。
佑树。
哦。
叫我吗?
「————!?」
不需要压缩与解冻。
这道声音带有某种足以晃动几乎快消失的意识,将其整个轰醒的力量。虽然这对于没有肉体的存在可能不适切,但仍故意使用这个惯用句。
她在那个瞬间「跳起来」了。
「太好了。赶上了。」
这里是一片空白的世界。
醒过来时,该处拥有的只有一整片空白。黑暗的本质不是黑色而是白色。也就是说,这里之后没有任何东西。这里是故事的终点、可能性的尽头,也是最纯粹的终末。
这样的概念在世界眼前无限延伸。
一名少年站在世界面前。
好怀念,实在太令人怀念,似乎要怀念到几乎忘了他是谁,却又绝对不会忘记的身影。现在就在世界眼前。
「啊——……」
他搔了搔头。
好久没看到这个动作。现在想起来,他好像经常做出这个动作。有点害羞,但意志坚定,看似惶恐却又抬头挺胸的不可思议动作。此外,他将阴与阳同时吞下,还能自然地屹立,散发奇妙魅力的站姿。
「嗨。好久不见。」
他开口。
慎选用词遣字后,说出这样的话。
而且是笑着这么说。那是期盼已久,甚至连在梦里都会出现、温柔又温暖的笑容。
即使经过那由他般漫长的时间,还是等不及想看见的爱人。
世界哭了。
哭泣的她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在流眼泪。
「佑树。」
「嗯。」
「太慢了。」
「嗯。」
「真的很慢唷。」
「嗯。」
「我好寂寞。我一直都很寂寞。」
「嗯。抱歉。」
「真的很孤独。而且相当漫长。我又寂寞又痛苦又悲伤。」
「嗯。抱歉。」
他把手掌放到世界头上。
静静地抚摸。世界又哭了。用久违已经不足以形容的他人体温。还是来自最喜欢的恋人。世界放声大哭。像是受伤的野兽般发出尖锐的呜咽。在恋人温柔的抚摸下尽情流眼泪。
「我……」
抽抽搭搭的世界如此申诉。
「很努力了。」
「嗯,我知道。」
「我没说谎唷?」
「嗯。这我也知道。」
「真的是真的唷?我超努力了。努力再努力,终于来到尽头。我在阁下不知道的地方,遇到太多事情了。」
「我知道唷。因为我一直都看着。」
「一直都看着……?」
这对世界来说是意外且事与愿违的发言。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一直在你绝对不会注意到的地方。」
「总而言之,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倒是……啊啊对了,阁下为什么会在这里?阁下在这之前都在什么地方做什么?」
「我想……」
他选着用词遣字后开口。
「我想成为神明。」
「神明……?我才是身为神明的人吧?那不就是我被赋予的角色吗?」
「嗯,是啊。因为你是我机能的一部分啊。你的疼痛、孤独、寂寞、辛苦,我全部都一起感觉到了。」
「我无法理解阁下的话。」
「这说起来话就长了。」
少年搔了搔头……
「也就是说,想超越神明就得连神明都骗过。这也代表,我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一个人过得轻松。」
「听不懂。再说明详细一点。」
「也就是说,历经远超过四十六兆乘四十六兆的试验次数,一路来到这里——你找到远超过悠久的大量故事,也就是多数可能性。而你是能够撑住如此大量演算的唯一存在,而实际尝试那些可能性的就是我。」
「实际尝试过……?」
「是啊。可能性就是理论,而理论在实践前都是画出来的大饼。你导出了或许可以拯救世界的路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