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欸,你想和我一起做什么事?我想去夜间泳池。」
「好蠢的梦想。为什么?」
「想尝试一下现充做的事啊。」
「比如去游乐园坐旋转木马之类的?」
「吃刨冰吃到头痛。」
「我们想象的现充好像有点怪怪的。」
「没办法,因为我们一直都是怪怪的。」
「从现在开始充实就行了。」
「嗯。」
春日的脸庞近在眼前,目不转睛地望着我。
「以后会有很多开心的事。」
但愿如此。
过了几个月,在受了点小伤的隔天早晨,我打开衣柜看见绿色的骷髅头毛衣。
是小康送我的毛衣。
我决定穿这件衣服出门。
就算扫兴、白目、无法和人正常交谈,至少不必勉强说不想说的话、做不想做的事。我只想诚实地活下去。
为何如此理所当然的道理,我从前居然不明白?春日说得一点也没错。
正当我在玄关穿布鞋时,看见我的姐姐出声说道:
「那件毛衣真让人怀念。不过,你怎么会想穿啊?」
「没什么。别人对自己的看法虽然重要,但是我不再把这些看法内化了。」
「呃,你的高二病总算治好了的意思?」
我可不希望如此恼人、痛苦、让人无助想哭的事,被单用一句「国二病」或「高二病」带过。
「哎,你要这样说也行啦。」
我穿上鞋子,走出家门。
这不是我得过且过的故事。
更不是我靠着某种奇特力量变成英雄的成功故事。
这是个更加真实、更加切实,而且十分平凡的故事。
是我找回自我的故事。
并了解何谓特别的故事。
我在校门前遇到春日,吓了一跳。
「青木,你今天的衣服很帅耶。」
「春日,你的服装品味已经没救了。」
我们相视而笑,一起走向教室。
「对了,青木,你为什么拄拐杖?」
「不小心跌倒,骨折了。」
「少骗人。」
我在门口做了个深呼吸。
双脚紧张得几乎无法动弹。
春日拍了我的屁股一下。虽然力道稍嫌过大,不过现在这种事不重要。
「别担心,有我在。」
春日说道,而我也笑了。
「就靠你了。」
「对了,青木,xvideos是什么?」
「哦,原来你是在不知道的状况下说的啊?」
我慎选词语。
「跟YouTube差不多的东西。」
「居然要把影片散布到那种地方?真卑劣。」
「就是说啊。」
老实说,我现在偶尔还会看到分数。
一直盯着看的话,就会有种感觉,仿佛又要变回过去的自己。
一看见分数,狡猾的自己便会悄悄探出头来,心灵又快被算计得失给支配。
这让我很害怕。
这种时候,我总是闭上眼睛深呼吸。
轮番想起姐姐、小康、成濑、春日……爸妈的面容。
说来不可思议,只要这么做,分数就会变得一点也不重要。
多亏他们,我才能保持正常。
我睁开眼睛。
每个人都有看不见的分数。
我们总是被这些分数左右。
或许分数很重要。
是在这个世界生存所必须的。
即使如此,我还是想珍惜无关分数的事物。
现在的我是真心这么想。
回头一看,绝望与冷笑正等着包围我们。
不过,我不会让绝望夺走我们现在绝无仅有的时光。
我相信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