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是晴夏传来的。我回了「嗯」,立刻收到写上病房号码的回讯。
搭上电梯,前往晴夏所待的楼层。
那是单人房,里头只有晴夏一个人。
晴夏手上插着点滴针头,一脸苍白。
「吓到你了。」
「嗯,吓我一跳。」
「这种时候,为了不让病患担心,你应该要说『没有这回事』才对吧?」
「因为我讨厌说谎。」
她做出「啊」的嘴型,眯细眼睛。
病房比我想象的狭小,只有床、电视和桌子,令人意外地单调。
「和连续剧里出现的房间不同耶。」
「那应该是政治家或名流住的特别病房吧?」
「大概吧,设备和我之前探望祖父时进去的大房间差不多。」
「我也说了大房间就好,但爸爸和妈妈擅自决定了。真的很谢谢他们啦,因为大房间果然还是会很顾虑别人。」
「要是有打呼很吵的人,就伤脑筋了。」
「对。还有要是一直找你说话,感觉会很累。」
「要是我,我五分钟就会逃走。」
「你应该会弄个防护罩,当作没有听见吧?」
我不提及重要的事情,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但是,也没有冷静到可以回应她说的玩笑话。
不仅如此,脑袋一片空白,感觉从我口中发出的声音,像从其他地方发声一样。
无法忍受这种腹背受敌的紧张感,我主动开口:
「照片……是在顶楼的休息室拍的吧。」
「第一次住院的时候拍的。」
接着,晴夏开始说起她的病。
她说,总觉得身体不是很舒服,但因为转学的环境变化,她以为自己只是因此感到疲倦而已。但某天,高烧迟迟不退,到家里附近的个人诊所看病后,医生立刻写了介绍信,要她到综合医院去。
「我之前不是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就是那时候,照片是要出院时拍的。」
我可能有回答吧,也可能只是点头回应而已。
她说出口的话,就是如此让我恐惧。
「医生说已经转移到全身了,也征询了第二意见,但还是相同诊断。」
说不出话来。说起来,我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晴夏意外地相当平淡。
「但治疗结果比医生想象的顺利,现在已经慢慢变好了。今天也得到外出许可,暑假过后又能再去上学了,你不用担心喔。」
好几个单字在我脑海中转个不停。
转移?全身转移?外出许可?她都昏倒了耶?
我不敢再听下去,无比害怕死神挥下镰刀,我没有开口。
但是,就算我不问,晴夏的身体胜于雄辩。
因为说明的最后,她的身体发光了。
我明白了那个谎言的意义。
——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喔,直到你不想要为止,我都会在你身边。
眼头转热,喉咙深处开始发疼。
我紧咬嘴唇,试着深呼吸,但没办法止住泪水。
倒映在眼中的她开始扭曲,即使如此,仍然无法遮掩那耀眼的光芒。
晴夏对我说,在我冷静前不用来探病没有关系。
但我知道,那不是她的真心话。
如果要来,空手来就好了喔。
这似乎是真的。
我没事,你别担心喔。
这是谎言。
晴夏教会了我,人类的谎言,有许多种类。
欺骗对方的谎言。
保护自己的谎言。
体贴对方的谎言。
虽然我明白,但我还是讨厌谎言,我不想要变成骗子。如果可以看不见,我还是不想要看见谎言。
但是,不是所有的谎言都伤人。
我认为,不管有再多时间,我都不可能整理好心情。
所以,我养成每天去医院的习惯,护士们都记得我的脸,和她一起看书、一起玩游戏、一起写作业。虽然我对她说,身体不舒服就不用勉强写作业,但她像在和我竞争般,继续念书。
「给你,探病礼。」
「我就说不用了啊,只要你来我就很开心了。」
这句话虽然没有说谎,但她探看袋中物时相当开心。
「巧克力和——制服缎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