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想放手。
所以我祈祷,祈祷着「拜托别让我看见她说谎」。
断讯的讯息,那天晚上也由二叶晴夏再次重启。
因为我烦恼着到底可不可以传,所以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种输掉的感觉,有点不甘心。
但是,开心的比例更大。
她传送的讯息,是一如往常让人莞尔一笑的铃乃介照片,还有到目前为止不曾说过的话。像是昨天看的电视节目的感想、学校里讨厌老师的事情、针对新发售的巧克力的详细说明之类的。
基本上都是无关紧要的内容,但有种距离拉近的感觉。
她传来的眼下的烦恼,似乎是零食的消耗量与成正比的体重。
「我也知道我吃太多零食了啊」
虽然不觉得她需要减肥,但就连我也知道女生一年到头都在意着「变胖了」、「变瘦了」,所以也不太惊讶。
只不过,一般来说,这些都是女生间的话题吧,她是想要寻求我什么意见呢?
再怎么思考也不可能有答案,烦恼超过三十分钟后,结果我只能传送如我所想的内容。
「既然觉得吃太多,那要不要戒掉?」
送出后立刻收到回讯。
「等巧克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再说」
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而且之后又立刻传来:
「今天也买了啊」
「蔓越莓巧克力」
还附上包装照片。
不想少吃,又想瘦,那答案只有一个了。
「去运动如何?」
「果然只有这个方法了啊。你觉得羽毛球、网球和桌球哪个好?」
为什么要让我选?
我边想边回答。
「网球应该跑最多吧?球场也很大」
「好,你有球拍吗?」
「为什么要问我有没有球拍……」
打到这里,我送出前发现了。
二叶晴夏转来后立刻融入大家,不论男女都会和她说话,她也擅长与人相处。感觉成绩也不错,就像讲义丢掉那时一样,聪明到可以从一点线索推理出真相。
但偶尔话题会突然跳很远,我边笑边回讯:
「没有耶,你借我吧」
隔天放学后,我们前往距学校两站远的市民球场。
因为是平日傍晚,追着球跑的大多都是社团活动的国、高中生,和在学校操场里一样,「别在意,下一分没问题!」、「先拿下一分!」的呼声交错。
我们两人就在一旁,和猫咪玩球没两样地玩球。
正确来说,她似乎有点经验,所以能把球打进球场中。但我完全是初学者,几乎无法连续对打,球多往无可预测的方向飞。
打了一小时左右,我们离开球场。
一到观赛席时,二叶晴夏累瘫了坐在椅子上。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害你一直跑。」
「不要紧,那是原本的目的啊,别道歉。只是我最近很容易累,老了吗?」
调整气息一会儿后,她反倒宝特瓶,喝起运动饮料。或许是错觉吧,她烦恼着要不要再买一瓶的侧脸,感觉比春天时消瘦。她果然不需要减肥。
「很累但很开心,最近好久没打网球了。」
「你在前一间学校该不会是网球社的吧?」
「怎么可能,如果是那样,应该会打更棒吧。我只是陪爸妈打而已。」
「爸妈打网球?」
「嗯,他们说是因为网球才开始交往的。现在还会两个人一起去球场喔。」
「……感情真好呢。」
天边留着一点红,但已经暗到难以追球跑,球场灯打开了。
灯光照射下的球场中,小学男生和大人在对打。
「那个小朋友打得真棒呢。」
她似乎也看着同一个男生。
「嗯,小三左右吧。」
「大概是。他将来的梦想该不会是网球选手吧。」
往右、往左、往前、往后。小小的身体在我觉得宽广的球场中跃动着。
大概是不如他所意吧,偶尔会发出不甘心的声音。但少年不灰心,又再次追着球跑。
「大概是上小学左右吧,我很想要当兽医。」
「现在要以职业网球员为目标或许有点困难,但要放弃当兽医还太早吧?」
「或许是这样吧,但空乃介的事情过后,我觉得我没办法。虽然成绩很勉强也是原因之一啦。」
她苦笑着,加了一句「现在已经不想了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