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那个」的时候,我正和因为之前牵扯到「发条装置」的事件而认识,现在已经多少有些交情的两位博士一起走在研究所的通路上。
我当时在支援他们。
那天,两位博士正在运送据说是实验需要用到的,内容物不明的箱子。
属于秘密组织的SCP基金会,似乎总是处于人手不足的状态。特别是重要的SCP物件,即使在职员之中也只有拥有高等权限的人物才能够运用,权限不够的话,甚至连获取相关知识都遭到禁止。就算只是简单的实验,要寻找助手也还是不太容易的样子。
虽然说另外也还有选择类似抛弃式的D级职员为助手,或者是随便雇个打杂的,之后再修改对方记忆等等方法||但总是会多一些事前准备或事后处理的麻烦。因此,具备某种程度的事前知识,同时又因为身为爱莉丝的附属品而拥有不算太低的权限,再加上重要性也不是特别高,万一出了什么事,善后时也不至于麻烦到哪里去的我,似乎就成了相当方便好用的帮手。
毕竟,由布莱特博士主导,以我为对象的实验也不是每天都有,难免会有闲得发慌的时候,所以我积极参与这类杂务,一方面也是为了打发时间。
于是,不知是因为出于赏识,或者只是把我当成方便的杂工||前面提过的两位博士有事没事就会指名我,要我协助进行实验等。
「看到『女童』之后,我觉得,那搞不好就是神为了证明愚昧男性的攻击性而在这世上创造出来的,讽刺的化身。」
今天也同样穿着给人轻柔感觉的纯白衣物的希露琪博士,一边发出有节奏的「啧啧啧」咂舌声,一边以批判的语气这么说。
像这样频繁的咂舌,可以视为她感到不太愉快的征兆。哎,不过就我所知,她不知为何经常都是处在气鼓鼓的状态就是了。
全身上下服装都是黄金色(仔细一看才发现,就连博士们都会穿的白袍也泛着微微的金色,实在令人佩服)的戈德曼博士,以亲爱的眼神看着希露琪博士,展现出可以看到洁白牙齿的爽朗笑容。
「这个说法有破绽喔,可爱的希露琪。不只限于男性,女性也会受到『女童』的影响,还有,你所说的『神』,指的是哪个宗教,抑或是哪个神话里头的神呢?」
「我说你啊,又不是三岁小孩||难道你不懂什么叫做抽象的表现吗?」
「我可以把这段话当成是对于三岁小孩||也就是尚未发育成熟的儿童||抱有歧视的言论吗?」
「你马上就偷换论点!真是让人傻眼(圆脸的小狗)!你这人为什么每次发现自己似乎快遭到批判的时候就立即选择逃避呢?」
「这是因为,你并不是在批判,只是在破口大骂的关系喔?简单地说,你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吧||男人既暴力又愚昧,实在无药可救,你这家伙同样身为男人,当然也不例外,是这样的吧?」
「不要用『简单地说』来下结论!真的很烦、真的是烦死人了啦!」
就像是这样,两位博士依然感情融洽地(最近我才注意到,这种表面上像是在互骂的对话,其实是博士们用来对彼此表现亲爱之情的沟通方式)交谈着||不过,他们这时注意到我落后许多,于是同时转身看向我。
「我说你啊,我们是不是走得稍微快了点?」
「嗯,■■■落后我们不少哪。在我的男性身份正遭到批判的此刻,为了避免再去强调一般认为属于男子气概象征之一的臂力||所以我希望自己能够不必做出帮■■■你分担一半东西的行为,你觉得如何?」
「你这人真是的,怎么这么会找借口啊!」
一边吵吵闹闹地说着话,一边转过身的两人,视线注视着的我,正摇摇晃晃地走着。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人今天找我来帮忙搬运好几个瓦楞纸箱。合计多达六个||虽然每个的重量都不是很重,但是堆叠起来之后就相当不好搬。如果能够利用推车之类的就还好,但是我现在只能用手搬。
对于我这种没有特别在锻练身体,体能大概就是高中男生平均程度的人来说,这样的作业其实还满辛苦的。重量固然是原因之一,不过更重要的是堆起来很占空间,害我看不太清楚前方状况,走起路来不是很好走。
由于对于与SCP物件有关的种种,基本原则就是不看、不说、不问,所以我没有询问箱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不过,里头到底装着什么样的东西呢?
「其实也没有放什么可疑的东西喔。」
或许是看不下去了吧,希露琪博士踮起脚尖伸长手,拿下了堆在最上面的箱子。以两手抱着箱子的希露琪博士察觉了我的疑问,把答案告诉了我。
「这里都是给『女童』的玩具、图画书||另外还有什么啊?」
「六个箱子里,有四个装的是零食||用来给『女童』吃的点心。」
你看||戈德曼博士帮我拿了两个箱子,并且打开其中一个的封胶,让我看装在里面的东西。
的确,箱子里装满了很有外国风格的五颜六色零食。棒棒糖、软糖、饼干、巧克力……全部都是小孩子应该会喜欢的零食。
「疲劳的时候就要吃点甜的东西,来,也给你一个吧。」
脸上依然挂着爽朗笑容的戈德曼博士,从箱子里拿出一片巧克力,剥掉包装纸,把它塞进我的嘴里。我口中满是香甜的味道。
希露琪博士表现出责怪的态度,再次发出「啧啧啧」的咂舌声。
「你啊,这么随便就拿给别人,这样好吗?」
「最近,大家都太害怕『女童』,老是用增加零食量的方式来讨好对方……。少一个其实刚好,没问题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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