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所以我现在不是在做梦。但是,怎么看都是宛如恶梦般的状况……。因为听到了让我感到在意的奇怪声音,所以转头往后看了一眼。
映入眼中的是,莫名其妙到让人只能发笑的光景。
河马人偶装先是宛如要接吻似地,将嘴巴凑向扭下来的队长首级,接着做出像是朝其中吹气的动作。
然后,队长的人头就令人难以置信地像个气球般迅速鼓胀了起来。队长那老成、粗犷但也不失帅气的脸孔,宛如闹剧般夸张地膨胀,眼珠被挤出眼眶,垂了下来。
对于那个只能称之为「人头气球」的东西,河马人偶装更将之绑上了丝线。
然后,就像是一般游乐园中大型人偶装常做的那样||拿着以线绑着的,在空中摆荡的人头气球,自顾自地离开了。
一切都非常异常、怪异、血腥……。我正处在一个物理法则等等都毫不适用,完全无法理解的游乐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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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发展也恶劣到了极点。
据说杀害了超过两百人的游乐园||「恐怖庆典」||显露出本性,接连让我们见识到各种异常的游乐设施。令人痛心、感到悲怆。既丑恶又残酷,让人作呕……。我再也不想去游乐园了。
挂着「惊险寒颤」看板的云霄飞车上,坐着许多具头部遭到扭断的尸体。其中既有已经严重腐烂,看来像是已经过世许久的尸体,也有服装和基金会的兵士们差不多,还很新的尸体……多半是三人的同僚吧。
看板上写着「爱的隧道」,同样属于搭乘型的游乐设施之出口处,躺着一堆彼此身体已经有多处融合||溶解后黏在一起的尸体。
另外还有支柱上插着遭到刺穿的人体,不停转动的旋转木马、把像是人类内脏的肉片放在铁板上煎烤的摊位、冰面不知为何呈现淡红色的溜冰场,在冰下可以看到露出苦闷表情的男男女女……等等等等。
在我们逃跑的过程中,这类只能说是恶质玩笑的诸多游乐设施不停出现,每次都让我们产生讨厌的感慨。由于看了太多恶心的事物,思考逐渐变得麻痹。心灵慢慢遭到磨耗,变得不再怀有任何感受。
多半已经只是不自觉地握着我的手的女性士兵,似乎也是如此||她口中小声念念有词。
「这里是地狱、地狱啊……。我想回家、想回家、想要回家||。」
与其说是体力不支,或许更接近精神无法负荷了吧,不久之后,她双腿发软,摇摇晃晃地瘫坐在地上。手被她握着的我也一起跪倒。
可能是这时才想起我的存在吧,女性士兵以有点惊讶的表情看着我。
「■■■……」
她说出某人的名字,眼中不停流下泪水。
她就这样啜泣了一段时间。
我不知道能对她说些什么,也想不到能够让她振作起来的方法,而且气力也已经耗尽||陷入了失魂落魄般的茫然状态。我连眼泪都流不出来,极度没有现实感。
唯有呕吐感持续涌现。
虽然没有落泪,取而代之的是,我到附近的树丛中把胃里的东西吐了出来。我剧烈喘息,全身发抖,眼前忽亮忽暗。原来人真的到了极限的时候会变成这个样子啊||脑中某处异常冷静的部分,不知为何产生了这种仿佛事不关己的想法。
我喘息了一阵子之后抬起头,发现女性士兵正看着我。
「……请用。」
她以毫无生气的声音这么说,从挂在腰间的小包包里拿出一个宝特瓶交给了我。那是矿泉水,应该是要我用它来漱漱口吧。
我感激地将水含在嘴里,漱过口之后吐了出来。
就连把水吞下去的气力都已经没有了。
我受够了。
「现在还活着的,是不是只剩我们了呢?」
女性士兵(这样说起来,我还是不知道她的名字)一边温柔地轻抚我的背,一边心不在焉地这么说。
「真讨厌呢,竟然有可能死在这种地方,在这种莫名奇妙的游乐园里……。爸爸、妈妈、■■■,我想回家||我受够了、够了、真的受够了。」
吐出一段支离破碎的话语后,她垂头丧气了一阵子,然后毅然抬起头。
她从正面看着我,重新握紧我的手,站了起来。
「我们逃离这里吧。队长身故后,踏入『恐怖庆典』的队员之中||此刻位在这里的队员之中,以我的阶级最高。照我的指示行动。」
虽然声音还有点嘶哑,但她的语气十分果决。
「目的地是我们进入这处游乐园时所使用的园区大门。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脱离这里……。现在只能先这么期待,往那里逃吧。」
即使战斗也无济于事||她自暴自弃地这么说。
「所谓的SCP物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为什么世上会有这类东西存在?到底该怎么看待?神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才会创造出这种东西的呢?哈哈,其实连神都是SCP物件之一||也有这种说法就是了。」
不知是这个笑话对她来说非常好笑,或者单纯只是她已经几乎失去理智,总之,女性士兵边放声大笑边这么说。
「你听我说……。如果我在逃离过程中死掉,就算是这样,即使只有你能活着离开||请你帮我通知在故乡的爸爸、妈妈和■■■。」
■■■?||我重复了一次那个听来像是名字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