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朝上苦笑道:
「你的意思是,要我来一场爱的告白吗?」
「你不知道吗?最后获胜的总是爱啊。」
你是认真的吗——少年用眼神询问,确认我是不是在开玩笑。
但我只是笑而不语。
我在地铁入口前停车,从车上下来。少年他们也下了车,扛起各自的武器。一切都赌在伙伴们声东击西的行动上,拜托了。我目送他们。
「祝你好运。」
离别时,少年用力竖起拇指。我也回了他相同的手势,与他道别。
运气很重要。运气好,就不会迷失方向。
我也帮他祈祷,但愿他别失去方向而摔倒。
主要部队都离开,留下我一人。我站着,盯着眼前地铁的入口。当然,受到之前骚动的波及,这里已经封锁起来。这点倒没问题,只是到解除封锁为止,还得再等一会儿。
等少年送来暗号。
我站在荒废的城镇马路中央,垂着枪发愣,感觉自己像个掠夺者,但确实没什么好否认的。原地杵了一会儿后,战车行驶般的震动,透过马路传到我靴底。那些家伙没事吧?我担心地抬头,但现在还不能动。
我安抚着内心的焦躁,要它别慌。要相信他们再行动,别自乱阵脚。
「呼……」
刮过的风令我的下唇颤抖。
「是什么来着……呃……」
我只听过一次,而且当下的处境很恶劣,所以印象很模糊。
我用沙哑的声音抚过记忆。
——若世上有神,祢不必在广阔的空中架起漫天虹彩。
「然后,我记得后面是……」
——只要实现我唯一的愿望。
配合歌词,好多好多心愿像描绘彩虹般叠在一起。
「我……」
——来一首爱的旋律吧。
少年的声音直接传进脑海。如钟在脑内撞击般无垠的爱,嗡嗡嗡地回响。
这句传遍附近一带的讯息,就是我们作战开始的暗号。
「不过啊……」
把这样充满慈爱的讯息用来打仗,我们的罪孽实在太深重了。
究竟是哪根筋不对劲才会这么做?
这就姑且不提了。我用手榴弹炸开封锁线,暴风与爆破声将城里凝滞的空气一口气吹散。风中混着烟硝味,我从和上次不同的另一个地铁入口入侵,飞身跳下如嘴般大大敞开的楼梯,往里头飞奔。抵达目标前,不知会遇到多少阻碍。这次我不会再舍不得使用能力。我知道会付出代价,也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往尽头前进吧!
我冲下楼梯,穿过无人的剪票口,差点因为地板太滑不小心摔倒。我缩小步伐小心翼翼地走以免滑倒,来到朝下通往地铁月台的楼梯。在那里,我听见了除了我以外的脚步声。
往楼梯下方窥看,楼梯口附近有好几道人影蠢动。敌方布署的防线并不严密,人少到数得出来。对方似乎不怕被人发现,拿着亮晃晃的手电筒持续探照四周。光线的尽头扫了过来,我与士兵四目相交。
我吓了一跳,脸部僵硬,肩膀耸起来,赶紧抽身。依跑上楼梯的嘈杂脚步声,我知道不能做得太过火。在与那家伙对峙前,不能浪费子弹。做好觉悟后,我再度现身,召唤另一个世界的弹药。原本如残像般飘浮的枪击战景象,被我一心拉了过来,轮廓与士兵重叠。枪弹如长刀迸出光芒,贯穿士兵的身体,将他们撕裂,我则从弹飞的红色尸首旁跑过。
过度使用能力的反作用力加剧了头痛,但也使我在能力操作上更加娴熟。趁着剩余士兵被弹飞的伙伴夺走目光的空档,我依样画葫芦,再次放出子弹射线。接下来,我反复敞开大脑,凭感觉让子弹现身。像巨人劈着一掌又一掌,让士兵从体内爆开。持续到声音与影子都消失后,一结束,我的大脑立刻发出哀号。脑袋像瞬间被拧出一堆汗水,令我不由得双膝一软。我咬紧牙根。连眼珠都还在颤抖,左右微微震动。
每当心悸愈快,头就愈痛。
我深呼吸,让自己稍微平静一点,感觉到身体恢复后,又立刻动身。
一想到在我休息的时候,伙伴们正在奋战,向前走的意志便坚定起来。
我从月台跳下,沿着铁轨移动。事前已准备好地铁路线图,我咬着手电筒寻找路径。通过这条隧道,再经过和上次不同的另一条路,就能挺进藏着操控装置的密室。倘若顺利,就只剩那台人型机器人要处理。
之前铁轨上还有好几道重叠的脚步声,现在只剩一道。
我跑着,忽然想到,与那台人型机器人一起生活,「16 bit」就会被封印。换句话说,这样便能抑制我见到幻觉。一想到这,我闪过一丝破坏它很可惜的念头。
但不论选择哪一条路,我们都无法共存,所以这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它要守护,我要破坏。
我们只是在尽各自的义务。
或许是因为知道袭击者是谁,士兵并没有硬冲上来,一路挺进都很顺利。
但代价就是,我比上次还早一站感觉到它的气息。
或许是能力「变重」,一股莫名的抗拒与拘束感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