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没有武装的敌军后,我打开门,站到他们身前。
最前面的男孩一脸憎恶地抬头,望向随走廊的灯光一同进到屋里的我们。
「……终于轮到要处置我们了吗……咦?」
坐在房间中央、看起来只是普通百姓的男孩,从自暴自弃的态度一变,睁大双眼。跟想象中的来访者不同,似乎令他很困惑。
房内还有其他好几名百姓,同样都被囚禁。他们的手被绑在身后,脚也被束缚住了。坐在最前头的男孩似乎已经习惯佩枪的人,并没有显露惊慌失措的模样。他的外表看起来才刚升上高中,或者更小一点。不论如何,都很年轻。
「哦?你们刚被抓?」
我从消耗品的状况做出判断。即使人数不多,但我们与敌人都没有资源养多余的人口。
「前几天不是你们才对我们说,要带我们到地下防空洞的吗?」
「地下……这代表,果然……」
国家果然与星命教勾结在一起。原来如此。
面对这般庞大的幕后黑手,难怪不管杀了多少,敌军都会源源不绝地涌出。
这么说来,星命教在表面上的活动只是一种幌子吧。当然,也有可能他们真的脑子有病。我其实有机会验证,但我决先从眼前状况着手。毕竟现在跟情报来源一样,真的发现被囚禁的老百姓。
「你不知道,代表你跟那些驻守在这里的人不是同一伙的。」
「嗯,我们是与他们敌对的人。」
我一表明身份,男孩的嘴角与眉毛便微妙地扭曲了。光就表面上看起来,是不愉快的那种意思。
「反抗军?」
「没错。」
他似乎听过一些谣言,像是反抗军是把违逆的人都杀光的暴力集团等等。总之,称赞反抗军的传言一句也没有。实际上,认同我们的行动理念的,就只有我们自己。别说敌军,连市井小民看来,大概也不懂我们为何反抗。以前过世的队长曾经办过示威游行,但我不认为那有效果。
「这里的人怎么了?」
「我们一打,他们就逃跑了。」
我撒了个大谎。男孩似乎一点也不相信地「哦」了一声,表情没变地晃了晃肩膀。反抗军这个头衔固然帅气,但在他看来只不过是恐怖分子。
我们做了什么,即便是与枪无缘的男孩,八成也察觉得出来。
……不过,这男孩长得还真是挺可爱的。
「被囚禁的王子吗……嗯,哎呀呀。」
可以,这成果也可接受。一旁的伽玛也「嗯」了一声点头。你点什么头啊?我不禁退了一步。
「出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你是来避难的?」
然后避难所被这个基地的人发现了。
毕竟那些家伙现在可不乐见有人住在地上。
我问他经历,男孩含糊地回答「避难吗……」。
「我听说避难所聚集了很多人,结果只是白跑一趟。」
听他的语气似乎很不满,焦虑表露无遗。
「你怪到我头上,我也没办法。」
「是那样没错。」
男孩望了过来,上下打量我。嗯……
「要我摆个撩人的姿势吗?」
「不必。」
「我们会帮你松绑,但不好意思,不会保护你。毕竟我们都自顾不暇了。」
即便夺回指挥所,我们要去的地方仍然只有战场。老是待在这里,也有可能卷入报复攻击中,这点不难预测。
「我无所谓,反正我没有理由待在这里。」
「哦?」
我欣赏他这年纪该有的狂妄口气。这个年龄还是像这样骄傲一点比较好。
这可不是在称赞以前那个调皮捣蛋的我喔。
我与糸川和伽玛分头为被抓住的人们松绑。关在后头的大人大概觉得「终于得救了」很难启齿,不但没有道谢,还颇有敌意。
只有男孩一面确认手腕的状况,一面向我们说了声「谢谢」。
「那你打算去哪里?你似乎想去人多的地方?」
我感兴趣地问道。
是在寻找能落脚的乐园吗?
「不晓得……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哪里都好。」
他虽然把语气装得心灰意冷,但我嗅得出藏在只言片语中的执着。我凝视着他,男孩才难为情地、迟疑地说出目的。
「我在找姐姐,她之前不见了。」
「不见了?」
现在这个世道,应该不可能离家出走或壮游寻找自我吧。不见是自导自演的,还是遭到他人强迫,意义可大不相同。男孩似乎想起痛苦的回忆,头转向一旁。
「镇上被火海包围的那天,她自己跑了出去,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