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在指什么,直到现在我仍不明白。
我只暂且想到,这个人难道也需要同伴吗?
他明明一个人就做得很好。
还是孩子的我,羡慕已经独立的大人也是无可厚非。
这份憧憬,使我的人生逐步深陷在游戏里。
想要兼顾学校生活、当个好学生已经太困难,不知不觉我便放弃了。
与朋友的交流只停留在表面,鲜少花时间和他们相处。
以一般世俗的观点而言,或许会觉得我这样是在浪费生命。
但我深信不疑,这是我最充实、满足的时光。
后来即使没在游戏中参战,我也会登入与大家聊天。除了我们国家以外,外国玩家也很多,但因为语言的缘故,聚集在一起的自然都是同一国出身的人。其中住得比较近的还会组成公会,热烈地聊着当地的话题。
有时似乎因为我和其他玩家年龄差太多,话题会跟不上。大概是这些迹象使然,公会成员都知道我年纪比较小,但他们并不会瞧不起我,所以我也没特别否认。
参加公会后,我与刚才所说的亚尔特感情特别好。游戏中的风云人物就跟我住在同一区,令我莫名感到骄傲,又有种心痒痒的感觉……这很难讲清楚,我只知道心里满满的。虽然他与我住得近,但没有为我本身带来任何实质上的好处。
他的昵称究竟是来自音乐、车款的名字,又或者是从本名改来的,我不得而知。我曾想过问他,但总是抓不准时机,让机会溜走。反正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我便一延再延了。毕竟我还有好多其他事情想向亚尔特请教,像是游戏的走位与战斗技巧。而我对亚尔特本身是个什么样的人,也非常感兴趣。
尽管还有许多技巧高超的玩家,我的目标却只有他。
但也因为我的态度太露骨了,还曾经被其他看不过去的玩家警告。
那名玩家是这样批评亚尔特的:
『你想变得和他一样是不可能的。怎么说呢?总觉得他的规则与我们不同。』
『规则?』
『感觉只有他在玩别款游戏。』
所以才拿他没辙,所以他那么强。
这劝人死心的评价,在我看来,意外地有几分道理。
这也令我惊觉,我所谓的目标,其实已经偏离核心、本末倒置了。
既然玩的是这款游戏,向往其他次元的电玩根本没有意义。
但崇拜不会轻易消失。万一失去目标,我连该往哪里前进都会迷惘。
于是,我的青春献给了假想的战场。
但是……
自冬天开始,我动摇了。
下了那年冬天最大一场雪的夜晚的隔天早上,我与那名女孩,在大雪堆积的上学途中相遇了。
看制服便知道我们是同一所学校,但在那之前,我与她素未谋面。不过就第一印象而言,我猜她年纪不比我大,大概是因为邂逅的方式太特别了吧。
她被雪埋起来了。正确来说,是融化后崩塌的雪从她的头顶坠落。遭到突袭的她蹲低身子,却来不及护住头部,只是冻僵似地愣在那儿,忍受着洁白瀑布的冲刷。结果,她当场成了雪人的芯。
走在她身后没几步的我,不由自主地发出「哎呀呀」的惊呼声。
等到雪崩结束后,她才赶紧用手盖住头。
慢了一拍啊。
我本想装作没看见,但从屋檐滑落的水珠滴到我的肩膀上,渗进制服带来刺骨的冰冷,令我心生同情。那寒冷的结晶,就在她的头顶与制服里。一想到这儿,我便迟疑着是否该视而不见。
我向蹲在原地的她伸出手,拉她起来。意识到我正握着同校不认识女生的手,其实令我很紧张。我把身体僵硬归咎于天气寒冷,努力逼自己不去註意女孩的反应,将她头发上的雪拍掉。女孩羞涩地低着头,任由我为她清理。
覆在她肌肤上的雪与红冬冬的脸蛋相映成趣,令我心生一股把雪全部拍掉有点可惜的感慨。但她看起来快冻坏了,所以我当然还是把雪都清掉。她垂首安静地将肩膀上剩余的雪拍掉,揉了揉双眼。是雪的冰冷让她整个人冻到骨头里了吗?擦眼睛的动作好僵硬。
而明明没有被雪掩埋的我,也和她一样。
仔细一瞧,女孩鼻子上还残留了一点雪。那点雪做为装饰实在太可爱、太画龙点睛,害我有些犹豫该不该抹掉。正当我这么烦恼时,两人的双眼自然而然地四目相交,但我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我吃了一惊向后仰,手和脸都缩回,女孩上半身仍然僵着不动,耳根却泛红了。不晓得是尴尬、还是想逃,我感到浑身发痒。
我知道这样不行,但就是动不了,一直盯着她的鼻子。
她大概是察觉了我的视线,将鼻子上的雪抹去,害羞地微微一笑。
我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转向大雪落下的屋顶,望着闪闪发亮的雪景一会儿,最后快步离开了。如果勉强自己继续待在那儿,我有预感自己一定会出更多糗。这跟长期泡在线上游戏后,即使隔着萤幕也能察觉到危险很类似。一旦玩习惯自然会有预感,明白待在这里可能会碰到危险。
游戏竟然在现实生活中发挥作用——我自虐地自我调侃,心慌意乱地走着。
但我马上后悔了。
那天回家后,我陷入苦恼,难得没有立刻打开电脑主机。我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