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外星人(假设)说的。
因为我是☆之子。
在那之后过了三天,终末简讯的寄件者没再回应。
手机成为有计算机功能、会发亮的摆设。
我试著寄信给其他人,但都失败了,连要寄给终末简讯的寄件者也发生错误。从未寄件拦将这此一信删掉后,我望向窗边。
不会飞的小鸟,今天也一样杵在那儿。
「你觉得有外星人吗?」
哔助似乎听到了。它回头,跳著说:「谁知道啊。」
它的口气跟以前相比好像变差了,还立刻转向窗外。
那么认真,到底在看什么呢?我也靠近窗边,向外眺望。
薄云掩盖了太阳,光芒黄澄澄的。好几道烟从愈扩愈广的炫目阳光下升起。是机械坏掉产生的烟吗?还是人为焚烧的呢?那看起来就像在为从地基崩塌的城镇举行火葬。
我愣愣地望著心想:啊,原来镇上还有人。
仅只如此。
在我发愣时,听到楼下传来敲打东西的钝重声响。一遍又一遍,还混杂了碎裂声。楼下只有爸妈在,该不会有谁闯进家里吧?
光是想像歹徒挟持爸妈的画面,膝盖就要发软跪下了。
我脸色发白地缩在房间角落,彷佛听见有人冲上楼的刺耳脚步声。但另一方面,一想到爸妈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我又无法坐以待毙。我静悄悄地、蹑手蹑脚地离开房间,一阳也出来了。我们沉默地面面相观,小心翼翼地下楼梯。
在这种危急时刻挡在前面,让我感受到一阳的男子气概。
一阳靠近玄关,抽出一把雨伞,摆出架式当作护身武器。我也有样学样,但这么做真的有用吗?我撝住扑通狂跳、异常颤抖的胸口,缓缓地,被声音传来的方向吸引过去。
『……………………』
发出声音的是爸妈。
两人在客厅,破坏人型机器人。
那是RVTK-115,常驻在我家的家事机器人。
我与一阳互望,分摊著彼此的不安。
不会说话的人型机器人垂著头,盯著站在入口的我们
『你们……在做什么?』
我躲在一阳背后询问爸爸。
用钝器将机器人膝盖打碎的爸爸回过头他的额头如煮熟般泛红,而且满头大汗。
「把它处理掉,因为太危险了。」
「……危险?」
「听说镇上的机器人会擅自行动,做出根本没设定过的言行举止。它们和电视机不同,我们不晓得它们何时舍晨害人类,所以最好在那之前先处理掉。」
「这……」
我短短地吁了口气,忘了原本想说什么。
人型机器人自己动了。
我想起邻居家的安卓栩栩如生的动作。
然后是夕阳。蓝莓派的天空。
他在夕阳下挥手时露出的笑容。
在各式各样的情景一个接一个浮现时,人型机器人失去了原形。
表现出没有设定的言行举止。
能做出这种事,不就是人类了吗?
那把它们破坏掉,等于是……
看著人型机器人半边的脸逐渐毁去,我吓了一跳,心想不能再待在这里。危机意识催促我行动。
我从一阳背后轻手轻脚地离开,僵硬地点点头说:
「这、这样啊。」
再聊下去,感觉火就要延烧到这儿,我得尽快溜走。
「话说回来。」
背对家人时,一道黏黏的声音贴过来。微温、恶心的汗水在背上流淌。
「你房间里有一具鸟型机器人吧。」
爸爸说到我最害怕的事。我僵著脖子转过头,爸爸的眼睛透著骇人的凶光。
「不要紧啦,它那么小,很安全的。」
我语无伦次地拋出藉口,快步溜走,中途变成跑向楼梯。
脑中冷掉的部分,对自己来还有力气跑步吓了一跳。
我冲向房间,催著像在窗边晒日光浴的鸟型机器人。
「快逃!」
哔助愣了一下(在我看来是这样),抬头望著我。
平常那个毛毛躁躁的它跑去哪里?
「你是鸟,赶快从窗户飞出去逃走!」
「不要胡说,不要胡说。」
哔助一点危机感都没有,悠哉地跳著。啊,真是的!我心急如焚,边想著乾脆把它捉起来丢到外头,边为上楼的脚步声吓得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