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章 Absolute Beginners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霍登低声但很真挚地道歉。

  虽然之后再正式道歉也行,但道歉这档事是越早越好。

  「既然我做出了那种事,你会讨厌我是理所当然。但能不能至少让我道个歉呢?」

  见到霍登如此真诚,梅格的态度也有了一点点软化。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似乎稍微愿意听进霍登的话了。

  「这个嘛……你可能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做那种事。然后又因为太过得意才会像那样失言……」

  话还没说完,梅格就浑身开始颤抖。她将那充满强烈意志的眼睛转向霍登,不管台上还在进行说明就大喊:

  「人、人家也是第一次啊!!!!」

  她的声音传遍整个会议室,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沉默。新进员工们也都被吓了一跳。

  梅格见状立刻回神,整张脸涨成红色。看来的确有其父必有其女,连生气时的口吻都差不多。

  「请安静。虽然不知道什么事的第一次,但现在不是你可以发言的时间。」

  「~~~~~~!」

  梅格的脸变得更加通红,简直像熟透的苹果。

  霍登叹了口气,萨利则是耸了耸肩。

  「既然多了这位霍登(特例),我就再做一次自我介绍。」

  不久前才踢飞准备主持说明会的总裁,前方那位美女现在以比总裁更有威严的声音对会议室中所有人如此宣布,她似乎想把整个说明会的流程重跑一次。

  「我是拉洛奎特公司的副总卡丝蒂•劳伦斯,往后请多指教。而那位像跳到陆地上的鱼一样抽搐的家伙就是本公司的总裁。」

  听到总裁被以这么随便的方式介绍,在场所有新进员工都难掩疑惑之色。不过后方的现有员工仅仅露出无奈的表情,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看来这已经是常见的景象。卡丝蒂没有在意困惑的新进员工,继续以不带感情的口吻进行下一段说明。

  「按照往年的惯例,你们得做个自我介绍。先从巴恩斯开始。」

  「是!」

  萨利轻轻地站起身,挂著一如往常地笑容走到卡丝蒂身边。

  「初次见面,各位好。我是往后将和你们一起在同间公司共事的萨利•巴恩斯。职业是『勇者』。我因为憧憬总裁文森先生而决定加入这间公司。我将以成为总裁那样的强者为目标砥砺自己。虽然还不够成熟,但仍请各位多多指教。」

  有如资优生标准答案般的自我介绍。

  新人们依序一个个做过完自我介绍,接下来轮到了霍登。

  当霍登准备走上台时,听到其他新人窃窃私语。

  「──你看,就是那个霍登•杜赫提喔。」

  「──竟然做出那种事,他还要不要脸啊。」

  「──如果是我早就活不下去喽。」

  虽然他们意见很多,但几乎都是嘲笑或可怜他的话。霍登搔了搔头继续往前走。

  「我是霍登•杜赫提,因为发生许多事而进入这间公司。啊,职业是……游、游……」

  他对自己的「游人」职业引以为耻,话音不由得越来越小。

  「喂~~完全听不见喔~~昨天那个男子汉上哪去啦?」

  复活的文森打趣地插了一句话进来,霍登则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职业是……『游人』。」

  在稀稀落落的掌声中霍登准备回座。

  「喂喂,你不是有个自傲的目标吗~~让这里的人也听听看吧。」

  文森又点了一根菸,用彷佛能刺穿人的视线望著霍登。

  霍登内心埋怨著文森多事,不过仍然以坚定的口气说道:

  「……我的目标是成为世界上最有钱的人。」

  这句话回荡在宁静的会议室中。

  四周弥漫著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默,但这种沉默从观众外围开始慢慢变成了讪笑。

  「你果然很有意思。能够在这么多人面前毫不畏惧地说出那种话,真是个男子汉啊。」

  文森捻熄了香菸,彷佛打从心里感到愉快似的拍手鼓掌。他和其他人不同,脸上没有取笑霍登的神色,更多的是佩服之情。

  「有如此远大目标的男人才能得以成长。符合自己能力的目标根本算不了什么目标,那与日复一日的单调作业根本没两样。人们认为不可能实现的目标才称得上真正的目标。各位不觉得达成那样的目标才是最美妙的事吗?」

  不知不觉间,在场所有人都静下来聆听文森的话。原本对霍登的同情与嘲讽转眼间云消雾散。文森•拉洛奎特的领袖魅力由此可见一斑。

  「不过,这对我而言是办不到的事啊……」

  文森垂下眼,在最后用谁也听不见的声量自言自语。

  「好了,换下一位吧。」

  他随即恢复成原本的态度,催促下一个人上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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