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纪离开住处,朝着市区飞奔疾走。
尽管手边的线索不多,但能肯定父亲并没有逃走,绝对还在高崎的某处。
不过——目前还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优先处理。
美纪边跑边拿出手机,从通话履历里点选「宽子」。
首先就是向宽子道歉。
因为刚才被宽子一语道破心事,最终不小心出言伤了对方。明明承蒙对方帮助最多的人就是自己,结果自己却反过来指责宽子的善良。
所以,美纪决定这次要好好面对宽子。
话筒里传来的铃声不停响着,可是无论经过多久,宽子都没有接听电话。美纪把手机塞进口袋里,加快脚步往前跑。
宽子究竟跑去哪里了?是回家?还是前往她母亲经营的小酒馆?或是——
如此心想的美纪在来到省道上时,因为忽然听见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而停下脚步。
「美纪!这边这边!」
「……直树。」
挥着手跑过来的只有直树一人。美纪转头向四周张望。
「宽子呢?你刚才不是去追她吗?」
「我在途中追丢人。由于打电话去伯母开的小酒馆和她家都找不到人,我还以为她又回到你家,目前正准备赶过去。」
「我这一路上都没遇见她。」
如果宽子是沿途折返,照理来说两人会在半路上碰见才对。
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宽子究竟去哪里了?脸色随着时间越渐苍白的美纪,因为突然有一只手在面前挥了几下,她才终于回过神来。
直树神情无奈地窥视着美纪的脸庞。
「喂~你振作点啊,话说你有头绪的话,就赶快告诉我。宽子好歹是你的朋友吧。」
「这么说……是没错啦。」
但假如当真是朋友的话,在宽子大受打击的当下,自己就应该更有耐心地陪伴在她身旁才对。就算只是听对方诉苦也好。
——越是深入思考这件事,就越是感到自我厌恶。
直树见美纪不发一语,忍不住皱眉说:
「你们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会吵架啊?」
「……跟直树你无关,毕竟这实在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就算撕破自己的嘴巴,美纪也不能坦白交代宽子的男友其实是已婚人士。
更何况直树当初是「基于好玩」,才决定帮忙美纪寻找父亲的下落。
不过跑遍各个地方,到头来一点好玩的事情都没有。对直树而言,应当没有必要继续趟这个浑水。
直树在听见美纪这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发言后,脸上瞬间失去表情。
这反应就跟他得知礼奈有男友当时一样。
美纪见到此情况,立刻感到十分后悔。
「抱、抱歉,直树……」
自己的这种行为,就跟面对宽子或优斗当时一样,纯粹是在迁怒他人。
当美纪手足无措地寻找适合的话语时,耳边传来直树重重的叹息声。直树将双手枕在后脑勺上,仰望着尚且明亮的夜空说:
「美纪,我其实能理解你为何会这么说,谁叫我这个人脑袋不灵光,我也明白自己一无是处,所以才希望生活至少要有趣点。」
「……直树。」
「但是啊,美纪……我好歹也是会担心别人喔。」
直树说出这句话时,语气听起来不像是平常那种开玩笑的感觉,而是发自内心。
面对神情显得有些恼怒又莫名尴尬的直树,美纪感到意外地瞪大眼睛。
——美纪知道直树有着做事果断的一面。
也怀疑平日总会以自我解嘲来炒热班上气氛的直树,其实是个自尊心很高的人。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展现出那种果决的态度去面对礼奈。
而且美纪相信,直树并非只是一个不讲情面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跑遍城镇各处去寻找宽子。同时美纪也突然想起,是直树联络班上所有的男同学,帮忙打听关于父亲的下落。
「……对不起。」
「无所谓啦,谁叫我实际上就是真的喜欢到处找乐子。」
「没那回事,我知道你是个可靠的人。」
至少直树没有因为美纪做出那些愚蠢的行为而弃她于不顾。美纪不觉得直树是脑袋不灵光的人,更不认为他是一无是处的人。
直树听见美纪这短短的一句话之后,不禁轻笑出声。
「比起我,现在更重要的是宽子才对。假如你毫无头绪的话,我们就只能展开地毯式搜索了。」
「你说地毯式搜索——」
美纪说到一半止住了话语。
——关于宽子的下落,其实还有一处地点。
真要说来,那里是宽子最有可能前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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