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可是宽子见美纪回答得支支吾吾,于是脸色难看地看向自己的脚边。
「亏我拼了命努力讨好朋友以及男友……到头来就连男友都瞧不起我……」
哽咽的声音随泪水微微颤抖着。
刘海挡住宽子那低下去的脸庞,只能看见她因为咬紧下唇而稍稍露出的牙齿。
看起来是如此地不甘心,看起来是如此地痛苦煎熬。
美纪看着那发颤的唇瓣,猛然想起一件事,就这么没有多想地脱口而出。
「宽子……难道你早就发现男朋友是……」
「……」
如果美纪在店门前听到的那句「果然没错」,并不是她的错觉的话。
恐怕宽子在更早之前,就已经对男友起疑心了。
比方说有其他女朋友,或是更加亲密的对象。所以当宽子察觉男友对结婚一事兴致缺缺时,心中便感到相当不安。
想必是宽子刻意对此视而不见,努力忽视心中的疑虑。
只要装作不知道,终有一天就可以获得幸福——宽子大概是抱持着这种想法。
低头看向自己脚边的宽子,仿佛一尊坏掉的娃娃。
在美纪跨出一步想伸手搭住宽子的肩膀之际,忽然传来一股低沉的说话声。
「美纪你……从以前就一直是这样。」
「咦……」
「你从来没有主动去做任何事情,总是站在后面冷言冷语……不论是跟朋友出游或寻找父亲,都仿佛与自己无关似地退一步冷眼旁观不是吗?然后总是在暗地里鄙视其他人对吧……明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这种事……」
因为被人一语道破自己终于隐约注意到的心事,美纪羞愧得整张脸都在发烫。
确实抬头挺胸否认这件事会比较恰当,但偏偏宽子的一席话句句属实。曾几何时,自己竟然沦落成这种人。
总是陪在美纪身旁的宽子,或许从更早以前就察觉到她的心思。但就算宽子有所察觉也并未说出口,依然和美纪当朋友。
——至今总是冷眼看待一切的自己,在宽子眼里究竟是怎样的人呢?
或许觉得美纪很幼稚而感到傻眼,或者认为美纪是个虚有其表、缺乏内涵的人。
美纪总觉得脸庞的燥热感逐渐扩散至全身,她用力地握紧双拳。
「宽子你也一样呀……明明都对男友起疑心了,还不是没找对方摊牌。若是早点跟对方讲清楚就好啦……」
此话一出,美纪才惊觉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指责人。
于是连忙抬起头来。
这才发现宽子以一副近乎失魂落魄的模样看着自己。
那张表情,宛若一名无依无靠、迷失在街头的孩子。面对这张至今隐约窥见过几次的神情,美纪立刻感到相当后悔。
「宽子。」
但是宽子不发一语,宛如上了发条般径自往前走去。
美纪的家就位在不远处。
拐过前方的转角,一栋白色的房子映入眼帘。恰好能看见站在玄关前的优斗等人。
看来三个男生已经打听结束,正要回来跟她们会合。不过在与他们分享情报之前,美纪认为自己必须先跟宽子道歉,于是准备把哽在喉咙里的话语挤出口。
直树看了两人的表情后,吃惊地睁大双眼。
「你们是怎么了?总觉得气氛有点沉重喔?」
宽子猛然停下脚步。
她动也不动地过了几秒。
接着突然转过身来。
她没有看向美纪,而是视而不见地从她身边经过的同时,小声呢喃说:
「——我懂了。」
接着,宽子头也不回地沿着原路越走越远。
看见美纪愣在原地不动,直树皱起眉头提问说:
「宽子她是怎么了?你跟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该怎么说呢……」
这件事该从何说起?又该解释到何种程度?
美纪的脑中乱成一团,迟迟无法做出决定。宽子离去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回荡在耳边久久无法散去。
看着按住太阳穴站在原地发愣的美纪,直树发出一声叹息。
「啊……其他事情晚点再说,因为看宽子的模样不太对劲,我先追上去看看。」
语毕,直树将手中的传单塞给美纪后就拔腿往前跑。美纪无法转身向后看,宛如正承受着莫大的痛苦般站在原地不动。
——只要像这样静静待着,等这股痛楚自行散去就好。
既然时间无法倒转,真希望自己能忘记这一切。
低头默默如此祈祷的美纪,注意到脚边出现一道人影之后,慢慢地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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