忿不平,才迫使君岛必须装出成熟的模样。
「君岛哥,我……」
「抱歉,优斗,让你看见我这副糗样。」
君岛明明不需要开口道歉,但优斗总觉得说出这种话,反而会徒增君岛的痛苦,于是把话吞回肚里。
君岛仍坐在肮脏的地板上,他先是露出一张疲倦的笑容,然后用手拨了拨刘海。
「你也听见了,接下来我必须请假一段时间。不过你放心,我会安排其他人照顾你的。」
「……那也不必由君岛哥你亲自去制造车祸啊。」
你给我亲自去了断这件事——说穿了很可能就是这个意思。
反正只要能制造车祸领取保险金,驾驶人是谁都不重要,即使是公司底下的员工也一样。
「这种处置根本太奇怪了……未免也太蛮横了吧。」
君岛应当不必服从这么不讲理的要求。
心中那股越理越乱的情绪,化成强烈的烦躁感在体内肆虐。
面对气愤难消却暂时说不出话来的优斗——君岛乏力地淡淡一笑,接着看向优斗的左手。
「你还戴着这只手表啊。」
「唔,比起这种事——」
「虽然我家社长很吓人,不过在我完成第一份差事当时,就是他送我那只手表的。」
君岛像是感到十分怀念地诉说着,与平日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
「我当下是真的非常开心……有一种首次得到他人认同的感觉。」
君岛一脸平静说出的这句话。
同时也勾起优斗心中的回忆。
——优斗既认同不曾回头的父亲,却也同时憎恨着他。
君岛一定也有过相同的感受,对于从不回头看向自己一眼的周遭旁人感到痛苦。
身处在这种环境底下,很容易认为自己不值得活在这个世上。总有一股无论自己是否存在都没有分别、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有一种被世界遗弃的感觉。
因此,当看见有人对自己伸出援手时都会特别感动。正因为自己也是同一种人,优斗把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君岛起身后,站在优斗的面前,露出一双即使受伤也想坚持自我的眼神注视着优斗。
「优斗,我之所以会把那只手表送给你,就是因为我对你抱有期许。」
「……君岛哥。」
君岛拍了一下优斗的肩膀。
接着他与优斗擦身而过,慢慢朝向外头走去。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啰,反正住院生活似乎也挺轻松惬意的。」
优斗回过头去,目送君岛那道向后挥手道别的背影。
看着那道背影,不禁让人联想到已经习惯受伤的孤独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