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现在还没从梦中回来一样。平常的他是不会说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应该是意识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是个很奇怪的梦….婆婆牵着骆驼,把我送到了这个医院。已经死去的爷爷也在一起。在医院前把我放下来之后,两人就那样继续走向了远方……”
千夏的表情呆住了。曾祖母唱过的那首歌在她脑中回响。
前面的鞍上坐着 王子殿下
后面的鞍上坐着 公主殿下
坐着的两人 穿着成套的
纯白色的上衣
深夜的时候,千夏才用医院的公共电话,跟进取得了联系。
那个时候她才得知,傍晚的时候,八重去世了。
两年的现在,千夏回到了这个曾经是代官山公寓的地方。
用借来的单眼摄像机连续拍了几张之后,千夏就乘坐东横线离开了。她之前一直没有来这个公寓被拆毁的现场,是因为那场地震的记忆还残留在她的内心。
在学艺大学车站下车的千夏,走进了附近一栋面向小家庭的出租公寓。摁响通讯门铃之后,对方没有说话,大门就直接打开了。一个比门把手还要矮上一点的男孩站在那里。像一道线一样单眼皮的眼睛和薄薄的嘴唇都很叔叔非常像。
“你好啊,友希”
千夏低下头跟他打招呼。他是叔叔的儿子,马上就要三岁了。是跟千夏年龄相差很大的,她的表弟。
“你好”
他有些笨拙又有些害羞的拉起了千夏的手,把她拉到了客厅。进叔叔还有叔母奈央子都在那里等着她。这里是叔叔一家在代官山公寓重建期间临时租住公寓。
“叔叔,我拍照片回来了”
千夏把相机还了回去。因为进说他想要记录下整个过程。所以会定期去代官山的施工现场拍照。这次是因为千夏说她要去代官山,所以进就把照相机拜托给她了。
“这次去代官山,感觉怎么样”
奈央子端来了两人份的咖啡放到客厅的桌子上。进此时正在旁边的和室里头很认真的在给正在拼装模型的儿子当帮手。他会这么认真的照顾儿子让人感觉很是意外。大概是因为年过四十才有了孩子的关系。
“嗯….真的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两人都喝了一口咖啡。她第一次见到奈央子的时候就感觉两人非常合得来。虽然有些古怪,但是说过话之后就感觉是个很亲切可靠的人。那些没有办法跟父母说的事情她每次都是找奈央子来商谈的。
“下个月的开工仪式你准备怎么办呢?我们不打算去就是了”
新公寓的开工仪式,代官山的原住民都可以去出席。
“我也不去了。大学那边要有定期测验”
今年四月千夏升上了四年级。就职活动也已经开始了。这种时候她可不希望有挂科。
“不过我父母他们好像准备要去”
“哥哥他们,身体还好吧”
“都挺精神的。虽然现在还要拄着拐杖就是了”
地震之后,父亲浩太被送到大阪的大学医院接受了手术,之后又转到东京的医院进行了好几个月的复健治疗。
恢复工作才刚刚不到半年,工作地点是横滨子公司的管理部门。并不是被降职,而是本人希望能够调到一个加班比较少的部门。因为这次险些丧命,所以才愈发珍惜与妻子在一起生活的时光。
“人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事”
他还摆出一副奇怪的看起来很释然的表情,笑着说了这么一句话。妈妈倒是很开心的样子。
最近,千夏像是又回忆起了那场地震的事情一样。或许是因为那之后已经过去了两年,就像是某种纪念日一样的又出现了一些关于那些事情的报道的原因,不过理由不止是这个。
“发生什么事情了?”
从视线外传来了质问的声音。脸颊被人用手指戳了的千夏马上就抬起头来。奈央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昨天晚上,在这边吃饭的时候你就有些奇怪了”
千夏悄悄看了看进和友希所处的那间和室。他们好像用了不少的材料在做一个相当大的东西。嗯,仔细想想好像说出来也没什么。
“小学的时候,有一个同伴的男生跟我告白这件事情,我有说过吧”
“对。是你还住在神户那边时候的事情吧”
“不久前我才知道,那个人,在地震的时候死了”
千夏深吸了一口气。奈央子静静的等她说下去。
“地震发生前几天的除夕,我才跟他见过面。在神户的车站”
从新干线上下车,正准备往家走的时候。杉冈,她在检票口前被人叫住了。对方是一个背着双肩包,看起来像是要去登山的男青年。在听到他的名字之前千夏都还没想起来是谁。
他那熟络的样子还有与人之间的距离感之近,都跟以前没有变化,不过自己倒没有感到像以前那样的压迫感。大概是因为两人的身高差没有以前那么大了吧。这些年千夏也长高了不少。
问了一些像是,现在在哪里呢,这样无聊的问题,千夏就直接就回答了在东京上大学。他说他也一样。还说他从正月开始就要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