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成这样,你很过分耶?」
「如此令人愉悦的事情,可不多了哪。千万别忘了那种痛哪——」
夜叉姬愉快地大笑,旋即消失不见。
同一时间,一阵惊慌失措的脚步声从病房外逐渐靠近。
一织表情殷切地凝视着病房门口。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
「一织!」
病房的滑动门用一种像是要被撞坏似的气势敞开,两匹野兽迎面袭来。
由衣和玲奈来势汹汹地扑到一织身上抱住他。
「笨蛋!笨蛋!昏迷整整三天,害我以为你真的死掉了你知道吗!笨蛋!」
斗大的泪水从眼眶滑落,由衣嚎啕大哭。
玲奈在这之前肯定也是哭个不停吧。通红的眼被泪水濡湿,她大喊:
「万一发生一织比我们先行死去的事情,我,凤凰院玲奈!会当场自杀!我会追随在你身后陪你一同死去!」
「我也是,我和玲奈一样!要是你会死,我就比你先死!」
由衣揪住一织的胸前的衣襟,泪水朦胧的双眼带着一股猛烈的愤怒。
「我不准!我绝对不允许你们做出这种事情!」
一织表情难看地发出怒吼。
然而——
「——别开玩笑了!你根本不懂我们这三天来有多害怕、又有多么恐惧,又凭什么这么要求我们!」
「为什么你不明白,对我们而言,失去你就等同是死亡呢!为什么你不明白,我们深爱着你深爱到无法忍受没有你的人生!」
由衣和玲奈用一双充满愤怒和悲伤的眼睛瞪视着一织,然而只有泪水像是关不紧的水龙头,在一织的手上留下了泪水的痕迹。
「由衣、玲奈……」
两人的泪水所带来的热度和饱含于其中的情感让胸口感到一阵刺痛,烧灼的胸口一阵发热。
不行了。一织在歪斜的视野之中心想。再也忍不住了——
「!」
泪水从一织的脸上滑落。
他真的很害怕。真的非常非常地害怕。
在那股连绝望都不被允许的疼痛之中,他只能拼命地紧紧抓住那一丝生机。
但是,在内心的某处,却浮现了一种也许再也见不到她们的念头。
这件事对他而言,比任何事情都要来得让他害怕。
比起肉体的疼痛、比起灵魂的痛楚,无法见到两人的恐惧——这种心灵上的痛苦才教人难以忍受。
如果说,自己让由衣和玲奈亲身体验到这种感受、这种恐惧,那么他所做的那些行为,比起任何忘恩背义的事情都要更加不可原谅。
「——不起、对、不起……」
夹杂的哽咽,一织哭着不停地道歉。
他只是想保护由衣和玲奈、保护所有身为巫女的少女、保护四神兽家族。
因此,认定这样的做法是恰当的,深信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一织选择采取行动。
而行动中,必然伴随着「责任」。
在对于让她们难过的后悔情绪,以及即便如此也想要贯彻到底的念头驱使之下,一织拼命地抬起发麻的手,抓住由衣和玲奈的手。
仿佛是在表达绝对不放开他一样,两人用力地回握住他的手。
泪水再度滑落。
三人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近,在呼吸交错间,仿佛是在互相擦拭着彼此的泪水般,一织和由衣以及玲奈两人不停地交换着甜蜜却悲伤的亲吻。
直到泪水停下为止、直到心灵的伤痕愈合为止,一次又一次地亲吻着——
过没多久,
「你的眼泪,好咸……」
由衣难为情地笑着擦去眼角的泪水。
一织也跟着下意识地笑了。
「由衣的眼泪也是咸的哦。玲奈的眼泪有种温柔的味道。」
他说。
「什、什么叫做温柔的味道呀!虽然说是眼泪,毕竟也是体液的一种,请、请你不要说出这种让人害臊的话来!」
玲奈满脸变得通红,却也高兴地露出了微笑。
由衣最先发出笑声,接着大家都跟着笑了出来。像是被笑声感染似地笑着,在笑得过头,笑到眼泪溢出来时,一织再次用一种认真的眼神看向两人。
「由衣、玲奈,对不起。这次的事情,我真的有在反省了。请你们原谅我。」
闻言,像是早就预料到一织会这么说一样,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两人点点头。
「要、要是想让我原谅你,今后就每天亲吻我,然后对我说你喜欢我!要是你敢有一天没做到这些事,我可不会饶了你!」
由衣难为情似地一边拨弄头发,一边满脸通红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