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低微,就发挥不出原本的力量。妾身说的对吗?」
「你说对了……要是我驱使你,夜叉姬也许就会几乎失去全部力量。」
一织表情不甘地握紧放在两边膝盖的拳头。
「汝还真是悲观哪。汝就这么无法信任自己的力量吗?」
「夜叉姬,那时候,我确实是从你手中捡来了一场胜利。但是那次的胜利是许多的偶然和幸运互相重叠在一起的一种奇迹。那样的奇迹不会再有第二次。原本的我,是个只要独自一人,就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弱小存在。除了用这只手注入魔力之外,可以说,我不过就是一个废物魔术师。」
一织并不是在贬低自己,也不是谦虚。那只是价值观的不同。对一织而言,强者的基准就等于纯粹的战斗能力——也就是战斗的力量。
因此,就算自己拥有魔术方面的才能、就算拥有强大的心,清楚明白只要没有力量,就什么也守护不了的少年正因为有过绝望的经验,所以才会对自己的脆弱感到自卑,同时也渴望着纯粹的力量。
「多么愚蠢的雄性哪。同时也真是一名骄傲的雄性。汝这么为妾身着想,反而让妾身心痒难耐哪。虽然妾身并不反感,但妾身还是要说汝真是愚蠢。小男孩,汝漏掉了最重要的一点。」
「咦……?」
听了对方像是在安抚撒娇的孩子般温柔的话语,一织呆呆地抬起头。
「汝认为妾身——我夜叉姬会输了一次就老实地协助汝吗?可别小看妾身。妾身可是从地狱门降临的真正的鬼哪?妾身可是一名能随意驱使权能,甚至能与神匹敌的魔神哪?在非人类的生物中,恐怕没有几个魔物能与妾身匹敌。甚至必须回溯到神之时代才有可能找出与妾身匹敌之人。而妾身现在要将『力量』借予汝哪。弄错这句话的意思对妾身可是一种侮辱哪。」
夜叉姬露出愉悦的笑容,继续说道:
「汝似乎对于束缚妾身之事感到相当烦恼哪,但是人类的一生,想来那也不过就是一段犹如砂石碎片般微不足道的短暂时光吧。对永生不灭的妾身而言,这不过是个不长不短的游戏罢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明明拥有能够自由的力量,最后却选择将之抛却,一织无法理解夜叉姬想要让自己变得不自由的心思。
「真是愚蠢的问题。妾身之所以借予汝力量,当然是因为妾身中意汝哪。」
「中意……?」
「怎么?何必露出一副感到意外的脸。这值得汝这么意外吗?难道汝以为还有什么更深奥的理由?很遗憾,答案总是意外地简单。妾身非常中意汝的生活方式还有汝的心展现出来的模样。若要用汝等现在的话来解释,就是迷上你……这么说,是否能让汝听懂?」
歪着脑袋询问自己的夜叉姬用她那双细长的眼眸笔直地注视一织。长长的白发飘然地滑落脖颈位置。
「——」
连想都没想过夜叉姬会对自己这么说,心脏猛然一跳,一织的脸顿时变得通红。
见状。
「呵呵,真是纯情,真是纯情哪。汝的反应真是可爱。」
露出一副受不了的模样,夜叉姬用手掩住嘴角轻笑。
「你、你捉弄我!夜叉姬你好过分!」
一织鼓起脸颊说道。而他这副模样似乎戳中了夜叉姬的笑穴,夜叉姬越笑越大声,最后,那双绯红燃起了一道认真的光芒。
「对汝而言,王是何物?」
「……我认为,王是比任何人都要强悍的强者。」
这是一织的心愿,同时却也使他绝望。
「妾身不否认强悍是王者的基准这一点。因为妾身是一名鬼,而且还是最强鬼神哪。妾身正是汝口中的,比任何人都强悍的强者哪。然而,这样的妾身却经常感觉到令人无可奈何的空虚哪。这正是名为孤独的绝望。呵呵,太过强大也是一个难题哦?因为太强,所以就连死都做不到哪。」
听着鬼一番感伤的独白,一织摇摇头。
「我能肯定一件事。不管是出现在我梦里的那名女性,还是我,都担心着夜叉姬,并且希望你能活着。并不是因为你是鬼的关系,而是因为你是夜叉姬。而且……你已经不孤单了。」
对方那双银白色的眼眸狠狠地瞪着自己,夜叉姬的脸——鬼的脸非常难得地像是感到难为情似地红了。
「……明明没喝酒,却有种醉了的感觉可是第一次哪。」
「我是真心的。」
「妾身说的也是真话哦。」
「咦?」
一织抬起他那张惊讶的脸。
只见夜叉姬用一种非常温柔、温柔得让人想哭的表情看着一织。
「——小男孩,只有比任何人都强悍的强者才能成王吗?不,并非如此。强者、弱者、贤者、愚者,率领他们,并领导他们——这也是王者不是吗?」
一织张大双眼,细细地咀嚼鬼说的话。
不久后,泪水从那双银色的眼眸滑落,濡湿了古老的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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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真是个不成熟的家伙。既然是名雄性,就莫要轻易哭泣。」
「我、我才没哭。」
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