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由衣从椅子上倒下,一织在她倒向地面之前抱住她。
「我只是加了特殊的木天蓼在里面而已哦。果然还是个孩子呢,这么容易就醉了。呵呵,睡脸真可爱。啊,不过要小心喔,要是把她弄醒了,可是会变得很难搞哦。」
千鹤语气温柔地说道。
她脸上的神情毫无疑问地是身为母亲的慈爱神情,一织虽然感到困惑,但还是用公主抱的方式将睡着的由衣抱了起来。要将一个浑身无力的人抱起来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体感重量甚至可以达到原本的两倍。
可是一织反而觉得很轻,轻得就像是一只小猫一样。
平常的由衣总是给人一种压倒性的存在感和压迫感,是一名以强大精灵之力祓除污秽之物的强壮战士。
然而此时沉睡在自己怀抱里的少女却显得娇弱、虚无,像是只要稍微一个动作,就会颓然崩塌一样。
打败所有敌人的手,竟然是如此地小巧柔弱。简简单单地就能踢碎水泥墙的脚劲然纤细得像是随时都会被折断。此时的她,看起来就像是随处可见的普通女孩。
他一直都知道,也认为自己知道。
一织牢牢地抱起由衣,踩着稳健的脚步,将由衣平放在附近的沙发上。
「嘿〜明明外表这么瘦弱,没想到还挺强壮的嘛。还是说,这是因为经历了不得不变得强壮的战斗方式所导致的?」
千鹤眯起眼睛看向一织。
「你是为了什么而演出这场闹剧的呢?千鹤大人。」
一织语气淡然地说道,难掩的怒气却在银色瞳孔深处汹涌地翻腾着。
「你生气的样子意外地很冷静呢。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带着由衣离开呢。」
「在我还不知道你邀请我来的理由之前,我不打算离开。」
「总是保持冷静沉着的态度。这是身为战场指挥者必须具备的资质。一织,你进步了呢。」
千鹤和自己并不是第一次见面,所以理所当然地,从以前他就认识她了。脑中甚至还留有小时候一起泡澡的记忆。
对一织来说,千鹤既是父亲的战友,同时也是一名师长。
但是——
「千鹤大人,请回归正题。」
一织的语气犹如离了鞘身的刀,无比锐利。
「呵呵,摆出这么可怕的脸可是会糟蹋你这张可爱的脸哦。我今天是想要和一织单独谈话。虽然这么做对由衣很抱歉啦。」
千鹤看着醉倒在沙发上睡着的女儿,温柔地微笑说道。
「既然这样,就算不用这种迂回的方式,你只要直接联络我不就好了吗?」
「……武藤的血统里是不是受了一种名为『迟钝』的诅咒呀?」
「咦?」
「因为,身为一个母亲,却越过女儿直接把女儿的男朋友找出来,不管怎么想,这都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不是吗?我呀,似乎是平时的行为不好,特别容易被误会呢。」
相较于露出愉快笑容的千鹤,一织的脸色却是变得黯淡无光。这是因为——
「我并不是由衣的男朋友。」
一织为自己的回答感到悲哀。这项事实让他反而更火大。
「那么,你是怎么看待由衣的呢?」
闻言,一织看向在沙发上睡着的由衣。
问他怎么看待她?这种事情还需要问吗?打从相遇那一刻开始,他的心意就一直没有变过。相反地,随着一天天过去,这种感情反而变得更强烈了。有时候,甚至是到了难以应对这种感情的地步。
「——我喜欢她。」
一织抬起头,毫不犹豫地回答。
千鹤有些惊讶地不停眨着眼睛。
「嘿〜你回答得倒是很肯定嘛。这种的最棒了。你有告诉由衣吗?」
「没有。」
「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那是因为……」
虽然他很喜欢由衣,但是对于玲奈却也是同等地喜欢。
本来就已经配不上对方,却同时喜欢上两人的自己肯定是个超级大笨蛋或禽兽吧。
最重要的是,在经过和鬼对战的事情之后,好不容易才恢复成以前的关系,若是强求彼此的关系有更进一步的进展,也许双方的关系会再度崩毁,只要一想到这里,一织就无法向前迈进。
「如果我说我害怕的话,千鹤大人会笑我吗?」
一织勉强挤出声音说。
闻言,千鹤摇摇头,眼神认真地看向一织。
「不会,我不会笑你。因为我自己也清楚地知道,告诉心上人自己的心意是一件多么令人恐惧的事。心意受到否定和自己的存在本身受到否定是同样的意思,这和死亡没有任何不同。会觉得害怕也是理所当然的哦。因为害怕死亡,是生物与生俱来的本能呀。」
只是——语气一个停顿,千鹤隔着窗户抬头看向澄澈的蓝天。
「如果也恐惧着表明心意,那么同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