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是不是能匹配得上老师写的剧情大纲呢?因为我写的结局跟那个大纲截然不同,老师恐怕还是不会中意吧。
老师,虽然你总是笑我爱拍马屁,但我真的一直都很喜欢你写的小说。要是没有你的小说,我恐怕早就已经死去。
老师的小说想要描写的是“到头来,死去的人究竟能为残存下来的人留下什么”对吧?倘若死亡是一切的终结,岂不是太寂寞了吗?因为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老师才会开始写小说吧?
所以,就算我不在了,也请你继续活下去。我想相信,就算之后我不在了,仍然能在这个世上留下什么。
老师,读完这篇文章后,请你把它删除吧。
为了守护老师的小说,我决定一死。
有人因为遥川悠真的小说死去──这是多么鲜明的伏笔回收。我就要跨越那时没能跨过去的平交道了。
到头来,结局并没有改变。但我想相信这次的结局,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老师,我把遥川悠真这个身分还给你,之后的事就拜托你了。
请你不要杀了遥川悠真。
*
幕居梓遗留下来的文章到此结束。
花了三十二分钟读完这篇文章后,某个无人车站发生一名男子跳轨轻生的意外。是站务员的通报让事情曝光。在那之后,警方从死者的服装和身上携带的物品,判断他就是失踪的遥川悠真。
遥川悠真自杀的消息传来后,一行人火速赶回警局。搜索对象死亡──尽管是让人不太舒服的结局,但至少现在不用再寻找他的下落。
“因为那是一辆不会在那个车站停靠的列车,所以完全没有减速。听说死状相当凄惨。而且,遥川在他跳下去之前,还事先把手机和钱包都搁在月台上。因为那是无人车站,也没人阻止他。”
尽管如此,那个男人并没有在赴死前脱掉鞋子(注3:有一说是脱掉鞋子才能表示自己是自杀死亡,非为他人所害。),这让人有点无法接受。与其说是要做个了结,他更像是只想让世人知道自己已死的消息吧。真是个自我中心的人。
“……他是基于对幕居梓的罪恶感,才这么做吗?”
“唉,八成是吧。”
读完幕居梓的《房间》,遥川想必完全陷入手足无措的状态。那个欠缺生活感的冰冷房间变得一团乱,正是最好的证据。如同幕居梓在文章中所说的,只要遥川没有自乱阵脚,影子写手一事不至于曝光。只要守屋和幸与幕居梓都死了,无人能再次提起这个秘密。
是因为遥川无法承受肩上的沉重压力吗?要说这是普通人的反应,或许也是如此,不过这样的理由,似乎又过于单纯一些。
“有一件事让我有点在意。”
“什么事?”
“遥川悠真为什么没有删除那篇《房间》?”
“啥?”
“因为,那可是致命伤呢……要是有其他的证据,足以证明那篇小说描述的都是事实,一切都会结束呀!遥川的作品其实是出自幕居梓之手也会曝光,接着……”
如果只是因为无法摆脱罪恶感,那应该要把《房间》删掉,然后在无人得知的状况下静静选择死亡才对。根本没有必要跷掉工作,然后大阵仗地闹失踪。只要在那个房间,或是那个房间附近静静死去就好。当红小说家突如其来的死,或许会引起各式各样的臆测,但只要那篇《房间》没有留下来,遥川悠真寻死的理由想必会永远成谜。
遥川悠真现在的做法,根本是打算在刻意引人注目的状态下死去。
听到她的疑问,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就是因为这样,遥川才选择留下那篇文章啊。”
“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他很害怕。而且,他可能也不想死吧。就算背负再怎么沉重的罪恶感,人类都不可能变得那么坚强。看了那篇文章里描述的遥川,你有什么感想?会觉得他根本不是神,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类吧?人类可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死去的生物。要是遥川那家伙在最后一刻打退堂鼓,只要那篇文章被人看到,身为小说家的他就彻底玩完了。所以,那篇文章算是他在自断退路。”
“自断退路……”
“若是他失踪,警察就会找到那篇文章。在一片凌乱的房内,唯一保存完好而且没有用密码锁住的电脑里,像是刻意留存以供人察看的《房间》,警方不可能不读那篇文章。这样一来,幕居梓的所做所为也会浮上台面,事件跟着曝光。”
“……这……”
“遥川当下大概也无法冷静思考吧,毕竟那跟遗书差不多。幕居梓的死,让遥川悠真做出终结一切的决定。”
人心很软弱,有可能无法顺利死去──这是比任何人都更像个普通人的遥川悠真最害怕的事。所以,他才会做出那种高调的表演。他试着以幕居梓的小说,压抑被呼啸而过的列车辗个粉身碎骨的恐惧。
“是幕居梓杀死了遥川悠真。”
他以这样一句话做为结论。
那是神的断头台──之所以这么想,或许是因为刚才读过的《房间》内容,仍在脑中打转吧。
然而,遥川悠真并不是神,只是一介人类。杀死他的不是断头台,而是一辆极其普通的列车。
只是这样罢了。
*
看到自病床坐起身的幕居梓时,他不禁略微绷紧神经。对方明明只是个不会对自己做什么的普通女高中生,但和她待在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