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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被沉重的绝望压得低下了头,低着头是看不见光明的。”
少年宛如是深有体悟般诉说。
他将甚至忘记要逃走的众人视线集中到自己身上,继续说道:
“──别向上天祈祷,神不会娇惯我们。”
少年将一字一句烙印在人们心中。
他缓缓地环视民众、铺陈话语:
“在泥泞中更要抬起头,坚定不移地注视明天。”
慷慨激昂。英勇雄壮。
宛如画中描绘的英雄般──少年迎视着数百道视线,铿锵有力地宣告。
“抵抗吧,只有坚持抵抗的人才能掌握明天!”
在那里的已经不是来路不明的少年。
他是确实证明了力量,并指示希望所在之人。
他是走在众人之前,并身先士卒面对苦难之人。
亦即──
“英雄……”
某人这么低语。促使众人纷纷说出那个称号。
最后,众人齐声呼喊少年,呼声变成了欢呼,最后化作波涛涌向卫斯里。
有人安心落泪,有人表达期待,有人燃起斗志高举拳头。
虽然表现不同,但他们的眼睛都带着相同的光芒。
亦即──狂热的光芒。
──再也无法回头了。
卫斯理从民众呼声的压力,切身感受到自己发起的事意谓着什么,他努力让快要变得紧绷的表情保持平静。
无数民众的期待视线。那股狂热是盲信之光,甚至可能化为火焰烧死卫斯理。
(如果我无法达成英雄的角色任务……无法回应期待,就会落到那种下场。)
站在旁边的中年贵族,平常就背负着这种重担吗──想到这里,卫斯理便不禁怀抱敬意。
艾德亚特洒脱不羁的态度,或许是为了抵抗压力。
但自己做不到,那不是自己的做法。
卫斯理要使用自己的做法。他挺起胸膛、抬起下巴,装模作样地挥动手臂。他用充满自信的眼神环视民众。
没错──就像自己一直崇拜的、舞台上的英雄。
“由我开路!跟我来!在突破了绝望荒野的前方,有我们的未来!”
那是海啸。
彷佛能够将渺小的自己冲走的欢呼,化作海啸席卷向卫斯理。
卫斯理正面承受了那股压力──他看时机恰当,潇洒地转身离开。
“你的演说相当有模有样啊。”
一进屋内,艾德亚特便开口慰劳卫斯理。
“……总之,骗过大家了吧?”
“这时候应该说‘让大家相信了’才对喔。”
“都一样吧?说起来我……唔、呜……!”
卫斯理本来要反驳,但咬紧的牙缝间发出呻吟,他当场瘫跪。
立刻过来搀扶的艾德亚特说了些什么,卫斯理却听不清楚。他光是要忍受体内肆虐的痛楚,就已费尽全力了。
(撑住啊……不过是这点疼痛……!)
那是难以承受的不适感,彷佛所有内脏都一齐反叛、要从内侧咬破身体。
(……才、才一发就这样吗……前途堪忧啊……)
疼痛渐渐减缓,卫斯理总算有余裕回应艾德亚特了。
“……我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
“看来负担果然很大呢。马车在后门待命了,你先回宅邸接受诊断吧。”
“好……”
卫斯理尽管还站不稳,但为了掩饰,他仍自行起身。
“卫斯理……”
一声微弱的呼唤传来,卫斯理转头一看,是奇莉叶。她一如反常无精打采,皱着眉头,不安地──亦或怜悯地看着卫斯理。
“非做到这种地步不可吗……?”
“……这件事必须有人来做。”
因为实在太痛了,不小心咬破嘴唇的卫斯理,用手背擦拭流下来的血,回望着奇莉叶。
“就算是这样,也不是非你不可……”
“我知道内情,而且碰巧擅长欺瞒大家的戏法……只是这样而已。”
“……这样好吗?”
听了卫斯理的话后,奇莉叶露出退缩的表情,继续追问:
“受尽苦难,为大家牺牲……那就是你想做的事吗……?”
“……现在跟想不想做没有关系,只能那么做了。所以,这是我的角色任务。是我自己决定的、专属于我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