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吉莉亚面对这个把她当作小孩的举动,虽惊讶地张大一对碧蓝眼眸,却没有像上次那样挥开这只手,而是用有些羞红的脸颊出言抱怨:
「不能这样吧,请你争气一点。」
「争气……」
克雷托本来还在烦恼究竟要他争什么气,直到他发现吉莉亚抬头盯著自己的手臂。肯年仔细地瞧了一会放在少女头上的手掌,最后虽然有点怀疑,仍将手伸到她的面前。
手掌上的绷带满是血渍。
吉莉亚看了青年伸过来的手——撼动人心的可爱笑容在她脸上昙花一现。
相较于克雷托顿时望得出神,吉莉亚则是毫不犹豫地伸手扣住他的手。
「我们走吧。」
「……知道了。」
两人短暂四目相交。
过往与现在交织成一体之时,两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开始走下通往地底的阶梯。
白色灯光只照得到下几段的阶梯,而当他们越往深处走,周遭的空气随之变得越来越潮湿。在这段四周只剩两人的脚步声,看不见终点的路途上,吉莉亚轻声开口问道:
「克雷托,你知道这前面有什么吗?」
缓缓往下延伸的螺旋阶梯前方,连接著迪尔堤的罪,以及遭到抹灭的过往。自终日血流成河的大战时代延续到今日的东西,一种永不被允许安息的诅咒。
当白色灯光照映出巨大铁门时,克雷托回以自谵的解答。
「你不是听他说了吗——真正的监狱啊。」
两人来到了监狱学校的最深处。
巨大铁门简直就像在欢迎来访者似的,缓缓朝内部开启。
看到出现在眼前的房间,克雷托不禁倒吸一口气。
远比想像中来的宽敞的房间简直就像城堡的大型交谊厅,不只天花板与墙壁清一色由石材打造而成,沉淀的空气更酝酿出古老的气息。墙壁上几处凹槽内的烛台如今正点著赤红灯火驱逐黑暗,冰冷的石地板上则积了一层薄薄灰尘。
克雷托环顾起这个如同被全世界遗忘,并能使来访者自然而然陷入沉默的场所。循著地板灰尘上印出的脚印往深处望去——那个男人就站在前方。
快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灰衬衫因为刚才那场火雨烧得焦黑破烂,然而男教师却以一如往常的态度,对著双开大门伸出他的右臂。
巨大石门上雕有由金蔓草与盾牌形成,象徽迪尔堤的纹章。而在纹章的两侧又有总数六个的小型封印,每一个封印上都镶有作为核心的水晶球——但是六颗水晶球中的三颗却已碎裂。
克雷托叫住了正打算伸手去碰第四颗水晶球的男子。
「谢乌鲁!」
「喔,你们来了啊。正好,有观众在更有趣呢。」
转身过来的谢乌鲁对两人投以和善的笑容,但两人早从他散发出的气氛得知那只是一副虚假的笑容。他蕴含凶残的深邃眼神在扫过两人之后,再度回到了大门上。
克雷托丢下少女独自往前走,来到接近房间中央的位置时停下脚步。
一看之下,发现门上镶著的水晶球散发出微微金色光芒。
光芒表示水晶球具有「门锁」的功用,只是如今其中三个已经碎裂失去了光芒。克雷托看著眼前因巨人族的蛮力造成的惨状,表情不禁变得严肃。
「你还真是乱来啊……你知道全部破坏掉会发生什么事吗?」
「嗯?不就是这道门会打开而已吗?」
「你打开门想做什么?是不是王家反对派的那些家伙们乱给你灌输了什么不当知识?门后面的东西可不是闹著玩的,快住手吧。」
克雷托轻轻挥手,释放一种无形的压力要吉莉亚别走上前。谢乌鲁看到这副模样,对著两人轻轻露出笑容。
「不是闹著玩的?果然守门人先生你知道事实呢——就是谁是看守者,谁又才是真正的囚犯。」
「谁才是……囚犯……?」
克雷托没有回应,谢乌鲁则是对一验狐疑的吉莉亚露出让人觉得没有异状的和蔼微笑,简直就像在课堂上教书时那样,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我就来帮你们上最后一堂课吧。吉莉亚,你喜欢怪谈是吧?」
「……是又如何?」
「嗯,那我来教教你这个怪谈的真相吧。」
谢乌鲁转头望向巨大石门,以写满讽刺表情的脸指向上头雕著的金色纹章。
「这道门后方正是学校的牢笼。七十年前那场大战中不是有一件由疯癫王子引发的事故吗?据说那时遭到杀害的龙人族公主,在临死之际对疯癫王子下了诅咒,让他成了一个拥有不死之身的怪物啦。」
——克雷托闭上眼睛。
她就倒在房间中央地板上扩散开的血泊里。
胸口被凿开了一个大洞,无神的双眼再也无法捕捉任何东西。
「于是事后迪尔堤只好决定将疯癫王子囚禁起来。不过由于他的力量太过强悍,一般的牢笼根本关不住他。最后迪尔堤才会选在关闭王子的牢笼上盖了这所学校做为封印。」
——本来以为一切到此割下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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