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要是克雷托的脚被谢乌鲁弄断,就连逃跑都办不到。判断继续战下去也毫无胜算的吉莉亚为了保住他的脚,才会选择用自己一只左臂来交换。因剧烈疼痛而紧闭双眼的吉莉亚这时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责备自己不争气后,才总算用她纤细的双脚再度站立起身。
「趁现在……快走吧。」
「吉莉亚。」
克雷托以身体接住摇摇欲坠的少女。
吉莉亚因此沮丧地低下头,却又随即提起精神往出口走去。克雷托盯著她那副不允许自己失败的背影,不禁想起了一名过去曾在他面前失去了羽翼,却仍然不放弃战斗的少女。
痛到已有些意识不清的克雷托不禁叹息道:
「你果然跟泰勒希雅很像啊……」
「请不要说出这种活像老爷爷的话……而且你说的是我曾祖母的名字……」
「原来如此,你们果然有血缘关系啊。」
心中的疑问获得解答,一切都连接起来。
——曾经觉得,要是能够那样就好了。
要是那些曾和自己并肩而战的伙伴,能够在日常生活中过得幸福就好了。
一个由于他们早已不在而失去意义,但始终无法放弃去祈求的心愿。克雷托现在总算有种如愿以偿的实感,不禁微微一笑。
「原来……你过得很幸福啊……」
时光飞逝。
在自己窝在地下的那段期间,地表世界依然过得相当平静,克雷托正是为了知道这一点而走出地下。或许起因不是他去主动争取来的,不过他的确有著这么一个愿望。
——亲眼确认那些存活下来的人们过得幸不幸福的愿望。
「这下我的确满足了。」
「心满意足」所形容的大概就是现在这一刻吧。
就在同一时刻,传来最后一颗水晶球破碎的声音。
头开始晕眩。
一种类似气压变动时的感觉袭来。
无法以肉耳分辨的声音顿时充满了整个石制地下大厅,沉积许久的情绪化为透明波浪侵蚀起脚下。
看到门缓缓朝内侧开启,里头出现的是一个能望尽时间巨流的空间,克雷托心中涌上难以言喻的感慨。一旁的吉莉亚发现他毫无动静,不禁紧张地高声呼喊:
「克雷托,请你快一点!」
「不……你自己先上去吧,我要留在这收拾局面。」
「你在说什么啊……」
巨大石门仍在自动敞开,而站在它前方的谢乌鲁似乎早已忘了两人的存在。看著他充满期待的身影,克雷托叹了口气。
「抱歉,吉莉亚,都是我硬要逞强才害你受伤。」
「这种话之后在听你说也不迟……然后请你不要擅自把我的伤怪在自己头上。」
只见以细若蚊蚋的声音回答的少女,走到阶梯前方后虚弱地往墙上倚去。对身为羽人族的吉莉亚来说,她的体力每一秒都在流失。克雷托转头看到少女脸色铁青的模样,判断「她难以独自爬上冗长阶梯」而朝她走了过去。
「吉莉亚,你能施展止痛的魔法吗。」
「只要你帮我扶著剑,或许可以……你要止哪一只手的痛?」
「我是要你对自己施展。」
少女闻言先是一愣,不过她似乎也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体状况相当糟。于是她开始用发抖的声音咏唱,当剑锋上点亮的灯光传至左臂,原本紧皱的眉头顿时舒缓开来。
青年守门人接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现在你帮我脱掉衬衫,穿著我的手不好活动。」
「这是什么要求……你这样看起来会变成很诡异喔……」
吉莉亚虽以微弱的声音如此回应,仍是倚在克雷托身上并开始用右手帮他解开一颗颗衬衫钮扣。途中可以发现少女白皙额头上不停渗出如玉露般的汗水,如游丝般的细微喘息也吹到青年的胸膛,彻底显出她有多么痛苦。
吉莉亚最后以一个近乎拥抱的姿势伸手到青年背部缓缓将衬衫拉下。当她一看到上半身到处沾满血渍的绷带,一对柳眉再度蒙上阴影。
然而克雷托却不在意地点头说道:
「很好,大概那边就行了,你乖乖等著。」
「什么『你乖乖等著』啊……」
「我马上就让它结束。虽然我刚刚在游戏中输了——但我现在就去赢得胜利。」
应该打从一开始就这么做的。
以为自己能够撑住一切的痛苦,所以不打算放弃本来的做法。
「但是如果因此让吉莉亚受伤……不就本末倒置了吗。」
克雷托一违走向石制大门,一边看著自己这副残破不堪的身躯。
回想起成为守门人还不到一个月,却充满精彩奋斗历程的每一天。
「嗯……算是蛮有趣的呢。」
虽不知称不称得上对社会有所贡献,但至少自己确实乐在其中,现在就差完成最后一项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