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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拙直率,却也全心全意奋战不懈的他,朝向前方跨出第一步。
青年露出一副不知要给谁看的苦笑后,再度抬起头来。
前方视野内的天空依然一片火红。
「——咦?」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比天空更加火红的灯光。
原来这团浮在手指上的微小灯光来自魔女的食指上。塞涅一发现克雷托醒来便凑了上来,从几乎要碰到脸的极近距离直直盯著仰躺在床上的他看。
「醒了啊?」
「……………是塞涅吗?」
「你也想太久了吧。」
伸来的纤细玉指毫不留情地捏住了克雷托的鼻子,使他迅速清醒回归现实。在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事件之后,在昏暗空间中弹起身来。
「哦、哦哦?」
他们如今所在的地方既不是凄凉的战场,也不是克雷托长年居住的地下室,而是一间似曾柑似的石制小房间。克雷托人躺在一张粗糙的床上,此时没穿衬衫的他发现包覆在自己上半身的绷带已变回原本雪白的模样。接著他想都没想,伸手朝刚才被击开一个大洞的地方摸去。
「什么都没有……难道一切都是幻觉?」
「刚才的确开了一个大洞,只是我帮你堵上了。」
「唉呀,抱歉啊。」
本来心想如果是幻觉就好了,看来是如假包换的现实。当青年回顾那些残酷记忆,想起当时那只被同伴杀死的野兽而沉默不语时,塞涅将一件破破焖烂的黑衬衫朝他扔了过来。
「第一天就被整得蛮惨的呀,真是帖不错的药。」
「『被整得蛮惨』是吗……唉,的确没错。」
无论想反驳什么,肚子上曾被矗开一个大洞的人根本毫无说服力可言。克雷托在床上盘起腿来——才总算想起如今的所在地是什么地方,低头看了看积满灰尘的地板。
「这里是守门人管理室对吧。」
「我还以为是仓库呢。」
「你竟然想把一名伤患搬进仓库里吗?」
建于第一外墙外侧,极度远离宿舍大门的这间小型建筑物,正是他今天中午和吉莉亚相遇的地方。要是没发生刚才那种事,他本来也会回到这里来。
现在回来是回来了,却是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被搬回来的克雷托转头望向唯一的出入口。
「我问你喔,刚才那些家伙们怎么样了?我可以过去看看吗?」
「还活著的都跑了,死掉的就躺在那边,你回去看又能如何?」
「什么又能如何,总不能放著不管吧?有学生死亡了耶……」
「怎么看都是自作自受吧?」
塞涅一副若无其事地说,接著缓缓飘向空中。
然而她言尽于此,应该是在表示「随你高兴」的意思吧?克雷托于是穿上衬衫,站起身来快步走出管理室,朝远方的大门急奔而去。
最后抵达门前的他在跳过地上许多坑洞后,毫不犹豫打开了公共出入口,小心翼翼地踏进里面。
——从那之后过了多久呢?
周遭已彻底暗了下来,宿舍窗户虽还有些是亮著的,但只剩全栋的四分之一左右,更别提房间的光无法照到的大门内侧已是一片漆黑。
克雷托回到自己本该坚守的位置上,看了看四周的地面。
「……没有尸体?」
「被处理掉了吧。」
「我比较希望你能说『根本没有学生死掉』啊。」
「那种用来骗自己的话对你来说没意义吧?」
听到飘浮在身旁的少女如此回应,青年心想此书甚是。
他早已见过没有救赎的地狱。既然清楚这些话只是拿来自我安慰的谎言,塞涅会以「没意义」来回应他也是理所当然。
过去被称为「大正门」的巨犬门曾经伫立的地方——
即使如今建造出一所学校,但是克雷托认为这所被称为迪尔堤火药库的学校,果然还是一种象徵著新时代及战后的地方。
他低头看向漆黑到无法明辨血痕的地面。
「……当我第一眼看到这所学校里面的景象,还心想这里真是和平呢。」
以前五种族之间对彼此的偏见持续了数百年。
接著他们就在不愿意去瞭解对方的情况下分裂出许多个国家,相争到后来便引发了大战。
有鉴过去这段历史,在看到所有种族的学生理所当然生活在一起的景象后,克雷托认为无论当初设立的理由为何,监狱学校主要的目的应该仍是不想让同样的过错再度上演吧。
「总觉得有些怀念呀,之前在外界那段岁月。」
和那些不同种族的好友及伙伴共同走过的时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尽管当时遇到的都是些折磨人的事,却同时造就了许多美好的回忆。
经过今天这种有如当时情境的一天,让克雷托叹起气来。
「我果然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