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见的天空一片阴沉。
克雷托站在晨间冷冽的空气与薄雾中抬头仰望阴沉的天空,以开朗的语气大喊:
「唉呀~天空真漂亮呀!」
「……你的眼睛是有毛病吗?」
一名靠著墙边走在前端,刚迈入老年的男子停下脚步,不可置信地转头回应。这名即将带领克雷托踏入他人生第一处职场的男子,打从三年前就进入监狱学校的事务处工作。如今男子以一副遇见怪胎的表情,看著在阴湿天气下仍放声大喊的青年。
察觉到这一点的克雷托赶紧开口解释:
「这、这是因为我从来没外出……」
「从来?那你先前都在做些什么?」
「待、待在家里……」
克雷托挤出一个笑容,选择了一种最中规中矩的说法。然而,其实他连表情怎么摆都相当陌生,因此嘴角看起来像是抽筋也是在所难免。
男子先是直直盯著克雷托,接著冷不防低下头来,并从制服中拿出一条皱巴巴的手帕压住眼角。
「这样啊……你努力过了啊……总算鼓起勇气踏出户外了啊……」
「不,我……」
「结果却好死不死来到这里吗……」
男子对著坚硬地面深深叹了口气,话中满是怜悯之情。这种与其说是惋惜,不如更像万念俱灰的态度相当符合附近的气氛。由于男子的悲观简直彻底与周遭的雾气融为一体,使得一直在勉强自己微笑的克雷托不禁收起笑容开口询问:
「那徊,可以请问我这份工作的性质大概是怎样吗?」
寄来地下的信中只短短写著「任命为宿舍守门人」。虽然克雷托搞不清楚为何自己并未应徽的学校会寄来录取通知,但他已经没有其它选择的余地。再加上其实他对这所监狱学校是有那么一点兴趣,才决定带著信来到事务处,对职务的内容一点瞭解都没有。
男子听到他这个问题讶异不已。
「你连这都不知道就来了?」
「是啊。」
「什么都不知道还跑来当守门人?」
「不是我自愿要当啊,只是因为信上就写著守门人而已。」
克雷托抬头看了耸立在左侧的钢铁墙壁。这道用以分隔学校内外的高墙上似乎施加了顽强的吸收攻击措施,每一小块的墙壁上都雕著精密的魔法纹路。想必除了物理攻击,还必须防范任何属性的攻击吧。这固若金汤的防护,完善到丝毫不愧对「监狱学校」这个异名。
克雷托原本认为既然都有这种墙壁了,哪里还需要什么守门人?然而仔细一想,防御魔法机能越强大,就越不能够随意去轻易移动,表示需要经常开开关关的门上无法雕刻和此处一样的魔法纹路。
克雷托朝高墙伸出他那包著绷带的手,结果在指尖碰触钢铁墙壁的前一刻,「啪嚓」一声伴随著灼热刺痛袭来。要不是隔著一层绷带,恐怕皮肤早就焦掉了。就在他甩著手的同时,耳边传来男子的叹息声。
「守门人……守门人呀……」
「守门人怎么了吗?」
「在你前任的守门人,头部以下的部位至今还没被找到呢。」
「…………咦?」
「难得你走出户外了,可惜啊。」
「到、到底是……」
克雷托本想问刚才听到的到底是怎么回事,男子却在这时指著前方说「你看,就是那里」,蒙蒙雾色的另一头曾几何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墙壁。
「咦?墙有两层喔?」
即使目前的所在地视野不太好,路上没看到任何校舍或遇到其他学生这一点原本让克雷托感到诡异。不过,这时他察觉此地虽属校区之内,却好像还不算是「监狱」的范围中。
走在前方的男子对著越走越近的高墙,面带自谵表情笑著说:
「要是光凭一道墙就能让那些家伙乖乖听话,这里也不会被人称作什么『监狱学校』了啊。」
两人脚下传来轻微震动。
当克雷托忍不住低头看地上的下一秒,又传来了一股低沉的巨响。他抬头一看,只见黑色高墙的前方深处有许多不停闪烁的白光。那些微弱的自光在空中飘浮了一阵子后便无声无息地消失,再度传来一股巨响。男子这时对眼前哑口无言的青年开口:
「墙壁有三道,你负责的是最里面的门……担任那道墙的守门人等同担任监狱学校的看守者,因此至今没有半个能在那里撑超过一个月的守门人。」
男子传达完这不吉利的情报后,又拿起手帕按住鼻头。
「你真可怜啊……」
听到男子那种彷佛在念墓志铭的哀伤语气,克雷托不禁仰天长叹。
看来社会远比他想像的还要残酷许多。
带路的男子只肯带克雷托到第二道墙。
穿过黑色高墙上凿开的出入口,照著男子留下的话沿著墙往右走的克雷托开始在脑海中整理大致的地理位置图。
「第一道和第二道墙之间明明那么宽,这里却只有这样吗?」
最后一道墙——第三道白色高墙已进入克雷托的视线范围内,就算跨大步走,两道墙之间的距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