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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沉默之后,佩多拉开口。
* * *
「————!」
一回到自己房间,就发现在昏暗照明中的房间内,一脸毫无破绽,完美笑容的女性靠坐在沙发上。
「好久不见了呢,克劳蒂雅。」
「……这不是母亲吗?好久不见了。」
克劳蒂雅一瞬间感到吃惊,随即露出与母亲——伊莎贝拉·恩菲尔德同样完美的微笑以对。
『如何进入这个房间』这个问题一点意义也没有,因此克劳蒂雅并未开口。
对方可是伊莎贝拉,能自由通行这间学园的任何地方。毕竟她是这间星导馆学园的营运母体,统合企业财团『银河』的最高干部。
更何况她——正确来说,应该是『她们』——如果存心收拾克劳蒂雅,随时都可以动手。
不论勒令克劳蒂雅退学,关进监狱,甚至要克劳蒂雅的命都轻而易举。银河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因为克劳蒂雅布下的退路,亦即其他统合企业财团的干涉发挥了一定作用。但更重要的是——要下手实在太容易了。
收拾克劳蒂雅的方法多的是,但万一让其他统合企业财团找到机会见缝插针,会造成不小的损失。银河当然希望避免这一点,因此以结果而言,尽可能将决定不断往后延。
这正是克劳蒂雅的目的。
「所以,请问今天有什么事吗?」
「妈妈来看看女儿有这么大惊小怪吗?」
「不好意思,我完全不记得您尽过任何母亲的职责呢。」
克劳蒂雅依旧保持笑容,平淡她表达不屑。
「噢,请母亲不要误会,我依然对母亲您保持应有的敬爱喔,就像父亲一样。」
「真巧,我也是。」
彼此的话都不是谎言。即使统合企业财团的最高干部接受过好几层精神调整程式的改造,但毕竟不是机械。
甚至可以说,如果是机械就毫无意义了。
所以实际上,伊莎贝拉依然还爱着克劳蒂雅吧。只不过与她奉献给银河的一切相比,小得微不足道。
「不会事到如今才跑来说服我吧?」
「当然,你和我真的很像。我知道劝说你是毫无意义的举动。」
克劳蒂雅的眉头微微一皱
这句话从小时候就听到烦了,克劳蒂雅认为,自己与眼前的女性绝对水火不容。伊莎贝拉将人生的一切奉献给统合企业财团,克劳蒂雅却只为自己活着。
「那么,可以向您请教来意吗?」
克劳蒂雅再度询问,伊莎贝拉随即眯起眼睛。
「我想问你一些事情。」
「事情?」
「没错,就是你这一次愚蠢行径的动机,以及目的……我们掌握的情报不够,因此只好直接问你罗。」
「难道您以为我会从实招来?」
虽然克劳蒂雅试图牵制,伊莎贝拉却毫不在意继续说。
「当然会,因为对你而言有必要吧?」
「…………」
虽然于事无补,克劳蒂雅还是在心中嘀咕对手真难缠。
伊莎贝拉有如理所当然般,看透他人的行动。
「我们不知道你的目的。可是我们知道,你不断鼓动、抑制、依照自己的意思引诱我们。因此你必须提供情报给我们才行,对不对?好吧,有话快点说。」
「……我知道了。」
虽然比预定提前,不过没问题。
为了准备最后一幕的舞台,无论如何都必须再下一点功夫。索性现在就搞定也不坏。
「虽然我不会告诉您动机与目的,但可以掀开一点自己的底牌。这个呢,首先……能不能请您透露一下,您们银河为什么无论如何都要阻止我的行动?」
「……真让人感兴趣呢。」
伊莎贝拉的眉头跳了跳。
「我希望会面的拉迪斯勒夫·巴路托席克教授,现在受到您们的拘束。毕竟教授是《翡翠黄昏》的精神指专者,在背后煽动那起事件的首谋一伙——要是这种人曾在星导馆教过书,肯定是大丑闻。不只对星导馆,甚至对银河的形象都是重击。因此您们银河不惜向其他统合企业财团大幅让步权益,也要冻结审理……其他统合企业财团是这么认为的吧。」
说到这里,克劳蒂雅坐在伊莎贝拉面前的沙发上。
「可是您们真正想隐藏的不是教授。教授在一半偶然下创造出的纯星煌式武装——具备明确自我意识,甚至具备能自由操纵《星脉世代》的力量。那件《瓦尔妲·瓦欧斯》才是您们无论如何都要埋葬的目标——我没说错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
伊莎贝拉的表情看不出动摇。
可是克劳蒂雅没听漏,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没错,伊莎贝拉依旧是人类,不是机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