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你说说看我是要逃离什么。」
「逃离自己的罪孽。逃离自己的报应。逃离自己的责任——逃离只有你自己不知道的、所有的现实。」
咲感受到仿佛脑袋被痛殴的冲击。被这么说了才第一次发现到。
发现无法接受汹涌袭来的事实,而想逃避的自己。
眼前化为黑暗。脚踩在地面的感觉变得薄弱。
一切都无所谓了。咲重新想起了这种感觉。
跟过去杀了优哉而后悔到极点,祈愿死亡的时候一样。
「那个时候也是……我一心求死……」
力气脱离全身,咲跪倒在地。以单膝跪地的姿势伸出脖子。奏用暗沈的目光俯瞰那颈项。
「如果你不想战斗只想死的话,那我立刻成全你。」
奏摆出居合斩的架势。一瞬间,周遭鸦雀无声——
那道声音,和跑步的脚步声响彻地下空间。
「咲小姐!!」
是总的声音。咲的身体起了反应,奏凝视声音出处。
「那个实习犬跑来了呢……镜的话,为了不杀她所以我力道有斟酌。不过他的话我不认识,一定下得了杀手。咲,你就在品尝被人夺去某物的痛苦下赴死吧。」
总站在跟咲来时的同条路出口。距离大约二十公尺。
「咦?这种地方有人穿和服?」
在总被奏那身不合时宜的服装给吸引注意力的期间,奏缩短与他之间的距离。
——不会让你得逞的!
咲的身体比思考还先行动。像个以低姿势起跑的田径选手,冲出,加速。追上穿着和服不利跑步的奏,然后超越。
在总的正前方紧急煞车,掀起一阵风翻转身子。奏则是在咲的几步之前停下。
「你搞错对手了吧,奏。你的敌人,只有我一个。」
「……也是。论敌人,就只有你。」
奏脸上的轻蔑色彩消失。脸颊上泛了些微红润。仿佛死去的人类又恢复了生气。咲继续和奏对峙,并告诉总。
「逃狱的家伙们走右边里头的通道。你快追上他们,昏过去的志仓文被那些人给抓走了。」
「志仓小姐!?为什么!?」
「详情我不知道,别管这么多快点去。能够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追上的就只有你。逃狱的家伙全都还戴着铁面具。有一个没有戴铁面具的女装癖男生,只有他你要当心。他的能力是封印J能力,名叫〈封印者〉。」
咲传达最小限度的现况给总。总理解了自己该做的事。
「明白,我马上去!这里就交给您了!」
总跑向咲所指示的路。有一瞬间,奏的视线追随着他的背影。
这产生了小小的空隙。咲没有错过,毫无预备动作就施放锐利踢击。是可以在瞬间填补几步距离、接近跳踢的回旋踢。
目标是奏的头。察觉的奏仰身。咲的工作鞋鞋尖擦过她衣领。
踢完的咲在空中转身。旋转的轴心从横向变纵向,另一只脚的脚踝朝奏的脑门挥下。奏向后跳。战斧踢的风压摇曳奏的刘海。
奏和咲几乎是同时着地。两人再度瞪着彼此。
「好个变化鬼车的范本。」奏说出四月朔日流的招术名称。
奏使用的剑术、五月乙女流是四月朔日家的分家。因此在五月乙女家修行,会知道很多四月朔日家的体技。相较之下,宗家四月朔日却不太清楚分家的招术。
因为四月朔日是徒手流派,五月乙女是使刀流派。
「招式的名称怎样都无所谓。毕竟又不能用那打倒对手。不过,刚刚那招你轻易就闪过了呢。八月一日——不,奏。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装得弱不禁风的样子。你这个大骗子,以前从来没看过你这么灵活。」
「为了不让你看穿,为了不让你发现,花心思在细处是理所当然的吧。」
呷啷。铁鞘微微出声,奏拔出日本刀。看不出吸了几十人的鲜血,只觉美丽无比的刀身,反射地下空间的微弱照明,散发光辉。
「所以说,今天,我会让咲见识到真正的我。如果,在那个世界遇到那〈·〉一〈·〉位〈·〉,要把真正的我告诉他。」
「我可不会跟你订那种约定。因为我已经没打算被你杀掉了。」
咲连同石膏用力握住右手。石膏在握力下破裂,粉碎的树脂碎散剥落。左手一口气拉掉残余的碎片、裹着的绷带和纱布。
活动解除拘束的右手手指,确认手感。裂开的骨头还没完全接回去。由于被石膏固定,手指的感觉和动作都变迟钝,但没关系。
战斗。只要有那意志就行。对四月朔日流来说,原本肉体就是杀人的道具。
在完全损坏前杀死对方,就算充分发挥了道具的职责。
「好了,开始吧。两个杀人犯彼此互相残杀吧。」
总谨慎细心地走在咲所指示的通道内。由于通道内没有地方可以藏身,所以只好一直发动〈幽灵〉。还要极力避免发出脚步声,以及压低呼吸声。每次转弯,都在担心前方会不会有逃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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