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膏下的右手握拳。拳头发出刺痛。
「刺杀镜——口罩女的人……也是你吗?」
「嗯。因为我被她看见了。」
「这样啊。」咲小声低喃。叹了一口长气,重新开口。
「我个人认为,就算被你所杀,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因为我杀了你的未婚夫——优哉。如果说你想杀我,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犯下了罪孽,这八成是制裁我的正当惩罚。我这么想,所以一直在找你。」
不过。咲又继续说。
「抱歉,我果然不能被你杀死。你杀了很多人。最后,还刺杀了我的同伴。你打算杀了她,而且还是用爷爷打造的那把刀。所以说,就算是我误判,我也要在这阻止你。」
怀着觉悟,咲踏出一步。五月乙女没有动。
「——一定会失败的。」
那声音跟之前不一样。不是硬压低声音,而是清澈的美声。
咲停下脚步。耳朵记得这声音。那是不可能忘记的声音。
「…………开什么玩笑。」
「你忘了?我也跟玄哉先生一样不说笑的。」
过去,曾经共赴生死无数次的声音,再度告知。
「我再说一次。会失败的。你阻止不了我——」
五月乙女的右手放开刀柄,绕到头后方解开面具的绳结。卡啷。面具落地,对方露出真面目。
「因为,咲太天真了。」
清秀的嘴唇,哀伤地这么说。修长的睫毛在低垂的瞳孔落下阴影。肌肤白到摸起来好像会很冰冷,面颊比以前看起来还要消瘦许多。
「……八月一日……」
咲无意识地说出过去搭档的名字。
在那儿的,是八月一日奏。
三年前,以实习犬的身份和咲一同接受雪人的指导,经过研习后正式和咲组队,解决众多J犯罪。J能力为靠思念强制命令他人的〈女王之瞳〈Imperial Order〉〉。
大概在一年前,被JUDAS绑架,由他人寄送录有杀害记录影像的光碟,以及奏的左手腕到警视厅。根据DNA鉴定,那只手确实是奏本人的手。咲也一直都相信奏死了,直到最近。
「……你的左手呢?看起来还能用啊。」
「是特殊义肢。不是只装备在手腕上,固定皮带长至肩膀,配合肩膀和手肘的角度,就可以让手张开阖上,才能像这样拿着刀。」
奏换右手拿刀鞘,活动左手给咲看。每当肩膀和手肘一动,被手套盖住的左手就会以生硬的动作握拳或摊开。
「就是这种感觉。虽然不能说可以自由活动,但习惯后还蛮方便的。」
奏重新改用左手拿刀鞘。如果不说那是义肢,根本看不出动作不自然。
「你不是幽灵吧。」
「幽灵会作祟,但不会杀人。是幽灵还比较好吧?」
「……」不知该如何回答,咲沈默。听说奏还活着,是在两周前。那是JUDAS的一名干部〈赠呈者〉给的情报。由于〈赠呈者〉以诡异的方式自杀,所以无法确认事实。
而那个奏,现在就拿着日本刀站在眼前。
以敌人的身份。
「咲,这就是事实。我是五月乙女家的女儿,现在是JUDAS的成员。」
「……骗人。你才不是五月乙女。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事。」
无法接受事实的咲陷入混乱。咲所认识的八月一日奏是个不擅长战斗的少女。〈女王之瞳〉也不是适用于战斗的能力。所以,才会和专职战斗的咲组队。
那样的奏,怎么可能会是让咲感到震撼的使刀高手。那在咲的认知中应该是可以相信的现实,但她却无法认同站在眼前的奏是事实。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用刀!」
「说过了吧,因为我是五月乙女家的女儿。」
奏低垂眼帘,回答的口气没有起伏。咲不期望那种答案,也不相信。
「不可能!你是八月一日吧!!」
奏抿起嘴巴。短暂沈默后,轻声地说。
「……玄哉先生也真规矩。到最后都还守着和我的约定。」
约定。听到这字眼,咲陡然一震。
『我已经决定要隐瞒,所以绝对不会透露。这是约定。』
玄哉确实这么说过。亦即,他知道奏的真正身份。从态度来想,雫恐怕也知道。不知道的,就只有咲。咲在这打击下差点瘫坐在地,但双脚擅自叉开傲立,虽然摇晃却还硬是稳住。
「……怎么一回事?」
「八月一日,是我母亲的姓。由于我的那〈·〉个〈·〉能〈·〉力〈·〉觉醒,父亲认为是母亲的血统导致,所以怪罪母亲。在跟我断绝父女关系的同时,也跟母亲离婚。母亲的精神因此出问题,现在住在安养院。她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咲,你真的不记得我的名字?小时候,虽然你都不叫我名字,都用『你』来称呼。可是我总是用名字称呼自己啊。因为我希望咲会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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