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失去左手腕的人的技术吗。别开玩笑了。
日本刀刀尖切断几根咲的刘海。额头距离刀尖不超过五公厘。
额头肌肤感受到刀尖刮起的风,于此同时,咲在日本刀挥走的时间点往前跨了一大步。徒手和拿武器的对手战斗时,保持极近距离是铁则。
对手根据所持的武器长度,可以制造出比徒手还要长的攻击距离。相反的,武器越长,可以攻击到的地方就越远离自身。也就是,会很难对应极近距离的攻势。
拉开距离就会被杀。背部被这近似强迫观念的压力推动,咲缩短与奏之间的距离,在身体快要撞在一起的距离下挥出右拳。
奏以异于寻常的反应速度转动半个身子,在和服翩然腾起的情况下闪过极近距离下的拳头。
这早在咲的计算内。途中她张开挥出的右拳,伸向奏的和服衣领。尽管骨头龟裂的右拳发出刺痛,但她不在意。
——抓到后用膝盖踢过去!
在手指微微碰到衣领的瞬间,咲的心窝受到冲击。因为奏以左手拿着的铁鞘,朝她的心窝撞去。
奏的左手是义肢。靠手肘和肩膀动作才能活动手指的义肢,其握力似乎超越真手,以鞘进行的打击很强烈。这是反击身子前倾的咲的一击。冲击从横隔膜贯穿到背后,呼吸中断,身体略微浮空。
咲没能抓住衣领。奏翻转拿日本刀的右手腕。所谓的回刀就是这种感觉。白刃瞄准咲的脖子扫过空中。
连咂嘴的时间都没有。咲全身放松,以当场落下的方式压低姿势。跟不上身体动作的头发被刀刃砍断十几公分,散落开来。
就着蹲下的势头,手推地板,使出超低空的回旋踢。在中国武术中称之为扫堂腿。
奏往上跳躲过回旋踢。如咲所预料。脚一离开地面,能做的动作就有限。除非有可以踢空气往上飞的特殊J能力。
——这次逮到你了!
咲强行缩回踢出的腿,站起来想要抓住奏。
奏的和服衣摆乱了。咲注意到她的目标时,已经太迟。
踢中咲的胸口,奏往后跳远。心窝被击中的伤害还没舒缓的咲,呼吸因心脏正上方被重踢而停止。身体麻痹了零点数秒,无法动弹。
奏趁这些微的破绽和咲拉开距离,收刀入鞘摆出居合斩的姿势。
开始战斗后,已过了十分钟。彼此都欠缺王牌,但在一次接一次的攻防下,咲被奏取得了上风。自己仅能不受到致命伤而已。
「真意想不到,实在是。」
只能认同,奏的武艺比咲高超。
「我说过了吧,咲。我知道四月朔日的招式……那一位竟然会被你这种程度的人杀害。」
奏似乎觉得无趣,说。咲知道,那一位没有别人,就是四月朔日优哉。
「那是因为我在决斗的过程中变成Juvenile。绝对不是因为优哉比我弱。」
「那种事,不用刻意说出来我也知道。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咲,你杀了那一位。那是无法颠覆的现实——所以,」
奏转身背对咲,迈开步伐。
「现在的咲,甚至没有杀的价值。」
她预料之外的行动,让咲错愕。甚至忘了可以攻击她毫无防备的背部,而是放声说。
「等一下!屁股都没擦就想走了!?」
奏止步,缓缓地转过身。
「你都没注意到吗?在刚刚的比划过程中,我可以杀你五次。」
「五次……?」
咲无法立刻相信。是有自觉有两三次很危险,但并非绝对会被杀掉的状态。奏的脸上浮现明显的失望神色。
「从实习犬的时候就在你身旁看着的我,很明白你的斤两。在我离开你的这一年,咲,你变得更弱了……一定是因为〈不可触〉吧。」
「变弱了……因为〈不可触〉……我?」
「没错。因为可以加速,因此在对上比自己弱的对手时必须斟酌下手。这点我也知道。还在你身旁的时候我就发现你在慢慢变弱,只是没说出口。要是说了,你会猜测为什么我会知道这种事,进而怀疑我的底细吧?」
虽说是欠缺锻炼,但咲也有了头绪。
就在今天,在警视厅大楼地底撞向玄哉,却被轻易给打倒。小时候在四月朔日老家的时候,都还没输得这么惨过。
咲突然理解了。
「……是我,变弱了啊。」
「好像懂了呢。也了解自己没被杀的价值。」
奏再度背对咲,不出声地离去。
就在这时。有什么在脑袋深处摇晃。奏也停下脚步,用右手按着头。
「——刚刚那是…」奏说。「你也感觉到了吗。」咲说。
奏没有回头,说。
「被封印的J能力似乎回来了。好像是〈封印者〉出了什么事。」
〈封印者〉说过,除非以他的意志解除,不然就是等他死了,否则施加在J能力上的封印都无法解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