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以了。」
「好痛……」
与真咲的比赛结束,在只有我和宇多野小姐独处的休息室里面,出现了微弱的哀号声。不消说,哀号的人是我。这种场面通常哀号的都是女性,难道那只是我的妄想吗?
我这么想著。那艳丽的黑发,以及从黑色礼服底下窥见的白皙肌肤,显得妖艳动人……也让人有这种遐想。
我的上半身赤裸,只有腹部包扎绷带。这的确是不错的场面……只可惜在比赛结束后,我连开玩笑的力气也没有。
我没有像平常一样说笑,而是轻轻摸著受到攻击的地方……比赛中遭到砍杀的腹部。紧紧包扎的绷带歪七扭八,如实道出人称魔女的这位女性有多么笨手笨脚。
「怎么了?」
「没什么,没事……谢谢你帮我包扎。」
「……我倒希望你不要受伤。」
我露出心知肚明的笑容,向她道谢,这时她疲累地垂下了双肩。
「因为我受伤很难痊愈。」
「不是那个原因,笨蛋。」
这话真过分。我耸耸肩。
她用在孩子们面前绝不会说出的轻柔语气斥责我,我微微一笑,她接著把从医务室借来的绷带等物品,放回类似急救箱的盒子里面。
「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从口袋里面掏出徽章(艾路曼希尔德),然而搭档不在那里。
这么说来,在来到休息室的路上,我把徽章交由阿弥保管。阿弥应该正和芙兰榭丝卡在充满节庆气氛的王都里悠闲散步。
第二战……我虽然抵抗过,还是被真咲打得落花流水。说不定她正和慕露露暴饮暴食中。虽然说,慕露露随时随地都在大吃大喝就是了。
除了艾路曼希尔德,菲洛纳也在场,应该不至于让她们吃太多吃坏肚子。
「直接打一架果然是和好最好的方法。」
「你因为这样受伤,不是让我担心吗?」
「抱歉老是让你担心,我是说真的。」
「…………总有一天会有人对你下手,那个人就是我。」
她用傻眼的视线──也就是白眼往下看著我,我不禁苦笑。
真咲也许是在激烈对战中宣泄了怒气,后来没有再追问一年前发生的事。宇多野小姐确实是有可能找机会下手,我忍不住这么觉得。
到头来,根本没有解决任何问题。
「好可怕。」
「不知道是什么人宣传出去的,我可是『魔女』。」
谁叫她的目光凶狠,又老穿著黑色系的衣服……我想原因出在她自己身上吧。
「你觉得谁会获胜?」
「真咲吧。」
对话结束,沉默。没有人接话,不过我并不觉得坐立难安。
宇多野小姐接著把窗户打开,冷风吹进室内,窗帘剧烈摇动。因为上半身赤裸,我觉得有些寒冷。
不过,我也觉得精神稍微振作了点。
「不要太乱来。」
阳光的对比,加深了她自身漆黑的形象,站在窗边的宇多野小姐喃喃说著。
那声音小得连我也很难听见,于是我顺势假装听不见。
……纷乱度日,或是在动乱中生活。
我这个人脑袋不灵光,只知道这两种生存方式……脑中思考著这样的借口。
这时,耳里传来有人在走廊上奔跑的声音。宇多野小姐似乎也听见了,往我看了过来。一会儿过后,脚步声在门前停下来。
然后,响起了两次敲门声。
「打扰……了?」
战战兢兢地从门后探出头来的那个人是结衣,她和在露台上看见的时候一样穿著洋装,安娜斯塔西亚坐在她肩上。
「对不起。」
她的身体瞬间僵直,马上把门关了起来。动作之快,实在不像平时慢吞吞的结衣。肩上的安娜斯塔西亚好像发出了惨叫声。
「怎么了,结衣?你的脸好红──」
门外传来宗一的声音,大概是来通知我们由谁获得最后的胜利。
「啊啊。」
结衣会面红耳赤,原因肯定出在上半身全裸的我身上。
尴尬的气氛在室内飘散。
「……我还要去别的地方。」
到头来,我们没有深入交谈,这段时间她只是帮我疗伤而已。
我穿上衣服,宇多野小姐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爱丝特莉亚。要是再不去见他,他就要发飙了。」
这样啊。宇多野小姐只轻声应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