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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清楚──我不想放弃,我要奋战到确定战败的最后一刻。
因为……就算出丑,就算丢人现眼,我也不想输给同样是人类,比自己年轻的女孩子。
她的胡乱攻击阻碍了我的攻势,我奋力格挡。在这段期间,也许是在痛殴我的同时逐渐恢复冷静,攻击显得愈来愈犀利,神剑与臂甲难以防御。
啊啊,真是……令人羡慕的才能啊。
我们的想法相同,所以我知道她想使出什么攻击。必杀。我和真咲的剑就是为此而存在。斩下首级,砍断关节,剌穿心脏。只消一击。不管受到多少次攻击,一击收拾对方──这是最理想的状态。
我的神剑被弹了开来,装备臂甲的左臂也被挥开,正面──也就是心脏显露在外。
「看我的──」
我随即转过身,躲开这一击。
如果要往身体使出一击毙命的攻击,下手的目标显而易见。虽然知道是哪里──弹开的神剑还来不及回防,她便以神速使出了第二击。我转动身体,挥出左臂,让刀尖偏离轨道。
不过,第三击接踵而来。她迅速用左手拔出的胁差一挥,连同衣服划开了我的腹部。
我感觉到烧灼般的疼痛,不过从过去遭到攻击的经验,我判断受伤的只有皮肤。不知道她是刻意这么做,还是我在无意间往后退开了半步。
在这一瞬间,真咲的动作停了下来。
握住神剑的右臂往下挥,她往后一跃,轻松躲过这一击。
这个时候,大刀与胁差都收进了刀鞘。
我维持挥剑的架势,身体一动也不动。恐惧让我全身僵直。
来了──
我没有放弃,而是做好心理准备……凝视著真咲。
『莲司,准备迎击!』
这句话在脑中响起的同时,我放开神剑。翡翠色的长剑尚未落在地面,大刀以极快速度往我袭来,即使我已解放三项制约,此时的动态视力也还是看不清楚。
我用戴著皮手套的双手接住刀身。
我看不清楚攻击,完全是凭直觉行动。
必杀的一击。绝对的一击。那就是颈项。
换作是我也会采取相同的行动。如果要做出绝对致命的攻击,就要攻击脖颈。因为知道她的攻击方式,我才能在最后做出垂死的挣扎。就算看不见,我也知道她要攻击的地方。
我正要抢下刀的时候,腹部感觉到了冲击。
难不成她早料到我会使出空手夺白刃这一招?她镇定地把我踢飞出去。我被使力踢了出去,摔倒在石板地上,视线一角看见因为踢击的力道飞起的裙摆与摇曳的黑发。
不过,攻势尚未结束。我摔倒在地上的时候,看见她为了一口气分出胜负往这里冲了过来。
「──哈。」
低沉的笑声自然流泄而出。
我讨厌战斗──然而,我和艾路曼希尔德最能发挥的场所正是战场。
我利用遭到踹击的力道拉开距离,跪立著用右手挥出一击。眼前的石板出现一道横向的裂痕,我轻吁一口气,深深一呼吸。我用力握紧神剑,瞪向真咲。
四肢溢出翡翠色的魔力光芒,随风飘摇后消散。
忽然间,真咲的脚步停了下来,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明显扭曲变形。
「怕什么──放马过来。」
我好整以暇,随口说出的一句话。
「────」
这一句话让她重新举起大刀……在此同时,脑中响起宇多野小姐的『声音』。
宣告由真咲获得胜利。
「…………」
「…………」
『……莲司,下面。』
我顺著艾路曼希尔德的提醒看向下方,那里不是白色的石板,而是褐色的地面。
看来我是在刚才遭到踢击的时候,摔出了场外。
「…………」
右手依然显现出神剑的我,用左手捂住了脸。
什么「放马过来」嘛,真是丢脸死了。
「咦、咦咦咦……」
真咲伤脑筋地哀叫著,也难怪她会有这种反应。对战如此激烈,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根本打不过瘾。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全身感觉到疼痛。
经过那么剧烈的对战再加上踢击,身体会痛成这样也不奇怪。
『真遗憾。』
哪里遗憾了。我发著牢骚回到场上。这时,真咲往我伸出右手。
「我差点就输了。」
「真敢说……你明明还有力气。」
我痛得快昏了过去,而且还气喘吁吁。相较之下,真咲连一滴汗也没有流下。这就是『不是英雄』的我,与其他十二位『英雄』的差距。
「好啦,快向观众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