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邀她来武斗大赛,但是到处都没看见她的身影。我问了优子姐,她表示的确有寄出邀请函,可惜工藤磷似乎没来参加。
她还是一样那么怕麻烦。我倚在冰冷的石墙上吐了口气。真要说起来,这也很像她的作风。
总觉得在讨伐魔神之后,只有她还是老样子。
怕麻烦又邋遢的女性。
想必她现在也是一路睡到了中午,这么说虽然失礼,她就是这样的人。
优子姐为了城里的工作忙碌,九季哥为了骑士团和应付公主忙得不可开交。其他人各自有自己的工作,宗一、阿弥与弥生,和我一样过著校园生活。结衣没有上学,而是坐在法伏尼尔背上在全世界旅行。
唯一不知去向的山田哥似乎与我们划清界线,保持了一段距离。本人没有任何解释,而且在来到王都的路上见过一面之后,我就没有再看见他,就算问优子姐,她也不肯透露。
这件事让我很不满,只要想到山田哥,我就忍不住心烦气躁。
如果说变得最少的是磷,改变最多的就是山田哥了吧。以前不管我再怎么拒绝他接近,他也会想办法拉近距离,如今的他没有了霸气。
他给我这样的感觉。
我轻抚著刀柄,陷入沉思。虽然这话由我来说很怪,其实我的头脑不太灵光。相较于像这样思考,直接行动比较符合我的个性。
先前重逢的时候,「如果我在武斗大赛赢了,就把你这一年来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我这么说过,现在我很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硬逼他说出来。
之前也说过,我不喜欢等待。刀剑相向,逼人开口这种做法比较适合我。只是万一我真的这么做,不仅优子姐会怒不可遏,结衣也会哭泣。
「唉。」
从思绪的汪洋之中挣脱之后,我仰望天花板叹了口气。
我很不擅长为了别人动脑,因为过去光是为了处理自己的事就忙不过来,让我更明白这一点。
三年来,我受到许多人的帮助与扶持。
从地球被召唤到这里来的人们。在我们受召唤到这里来,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帮助我们的人们。人类与兽人,即使种族不同依然并肩作战的伙伴与同学们。
在从前与魔神势力战斗的那段美好时光,我们只需要手握刀或魔剑,斩杀挡在前面的魔物与魔族,一路前进。
前进、前进、前进。身为救世主的我们不需要在乎背后,只要一路勇往直前。
……不过,优子姐和山田哥在意的或许不只是前方,还有身边的人们。
旅程结束后,同龄的男女生围绕在我身边,仰赖著身为『英雄』的我。如果是和战斗──和剑有关的事倒无所谓,但如果是课业或是魔物的话题就伤脑筋了。
我的成绩算是中下,没办法很清楚地解释魔物的特征和生态。这都是我不经思考挥剑的代价。如果由藤堂哥或是山田哥来回答,他们可以解释哪个魔物好吃或是有毒,以及心脏在哪个位置……我真的太不用心了。
现在的我这么认为。会有这样的想法,也许表示我也有成长了。
「…………」
或许正是这个原因,我才会那么在意山田哥隐瞒了什么事情。
话说回来,不管我再怎么烦恼,也不会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到头来,在这场大赛结束前,我只能藉由打倒他这种方式,问出他这一年来发生了什么事。
我确认起赛程表,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我必须等到准决赛才会对上山田哥。在那之前他能提起干劲……我只能这么希望。
我可不想看见他输给一般参赛者。
「不行。」
我喃喃说著……啊啊,不行,我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
接下来就要和宗一对战了,我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在比赛上。我主动放话说要拿出真本事来应战,却发挥不出全部实力,简直是丢人现眼。
我必须全力应战的对手,那就是『勇者』天城宗一以及『魔王』雪尔法。
接下来我得和他们其中一人对战,如果我因为无法专注在对战上面而输掉,我肯定会懊恼得甚至没有心情后悔。
因为明白那种痛苦与哀伤,我把山田哥从脑中抹去。不能输。我不想输。这种心情愈来愈强烈。
叩叩,指尖敲击刀柄。会场的欢呼声实在吵死人了。
我握住刀柄,确认状态──唯有剑不能输人,我不想输。
不管对手是故事主角的『勇者』,还是这个世界最邪恶的『魔王』,或是杀死这个世界实力最强大的魔神之『弒神者』……我不想再输给任何人。
……不晓得就这么消磨了多少时间,欢声雷动,我明白比赛结束了。
「轮到我出场了吗?」
「啊,是、是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紧张成那个样子,我不禁纳闷。啊,难不成我在集中精神的时候,涌出杀气了吗?
当我过度集中精神的时候,似乎会冒出某种冰冷的气息。我会说得这么不确定,是因为自己没有感觉,但是身边的人常这么说。
说起来,我直到三年前都还只是个普通的高中女生,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释出杀气。
不过,也有可能是我多心了,所以我不发一语。这时,九季哥从会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