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劳,手也麻痹了。缺乏氧气让我感到痛苦,一直睁开的眼睛也好痛。
但是奥布莱恩先生还在加速。他本来就已经比我强了,还以魔法进行强化,明明全身穿著铠甲,动作却比我还快。经过增幅的臂力使出的一击,光是交手一回合,就让我的手逐渐麻痹。
我以最小及最低限度的动作一一闪避他的攻击。
沉默。彷佛连挥剑的吶喊都嫌碍事,我和奥布莱恩先生都保持著沉默。
只有风划过空气的声音像耳鸣一样传进我耳里。
本来应该可在脑中听见的传达战况的魔法『声音』也早就消失了。
我想要呼吸。
我蹲低身子,闪避他斜砍而下的一击。
我想要呼吸。
他像是知道我会避开似地停止斩击,反转方向朝我的头袭来。
我想要呼吸。
面对这一击,我没有以长剑敲击大剑的剑身,而是往前踏出一步,用紧握的左拳挡下他握住大剑的手。就算他力气再大,那终究只是皮肤、肌肉和底下的骨头而已。虽然他穿著铠甲,但没有被剑砍中那么痛。
在那一瞬间。对方出现了可说是唯一的破绽。
我并没有呼吸,而是以长剑瞄准他被全身铠保护住的膝盖关节。我不会蠢到以视线瞄准那里,而是用锻炼至今的直觉猜中膝关节的位置。
如果铠甲善于抵挡来自正面的冲击的话,那就从侧面──但是秘银制的护膝却把我的剑弹开了。
奥布莱恩先生的身体并未失去平衡,他以神速的横砍瞄准我的躯干。
我压低身体把脸贴近地面,避开那一击后,便以青蛙般的姿势像陀螺一样旋转,再一次从侧面用剑击打他的膝关节。
虽然我的剑身不只磨钝了,还因为多次阻挡大剑的连击而变得满是缺口,但拿来当钝器是完全没问题的。虽说隔著铠甲,但被铁剑击打膝关节的奥布莱恩先生还是弯下了膝盖。
我在这时夹紧腋下,弯起手臂,以最小的动作将长剑贴在他的脖子上。然后以双手停下彷佛要直接砍下去似的动作。
直到这时,我才终于吐出一大口气。感到疼痛的不是喉咙,而是肺部。
……我没有不小心顺势砍下他的头,简直可说是奇迹。不过……跪在地上,抬头看向我的奥布莱恩先生眼里并无惊讶之色。大概是相信我会停下动作吧。
不久之后,竞技场里传来了欢呼声──听起来有如雷鸣的巨大欢呼声。
「你的身手进步了。」
「我哪有进步啊。」
心脏像是要破裂似地激烈跳动著。我的汗水到现在才从毛孔喷出,双臂的麻痹感变得更严重。
不管怎么修理,我手上的剑应该都无法再使用了吧。它已经破烂到这种程度了。
虽然身体没有受伤,但精神上已是千疮百孔。
相较之下,奥布莱恩先生却只是微微喘著气而已。
这样好像都分不清楚哪一边才是胜利者了。
不过,魔法的『声音』还是在脑中宣告了我的胜利。
『呼──你做得很好。』
「你少嚣张了。」
我气喘如牛地勉强回答了这句话。看到我们这样子,奥布莱恩先生稍微扯开嘴角笑了起来。不过,下一秒他的笑脸便皱成了一团。
「啧,你也稍微放水一下吧……」
奥布莱恩先生本来想站起来,结果又跪了下去。
在此同时,有大概三名穿著白色神官服的人从两侧通往比赛场地的出入口其中一边走进来,站到了奥布莱恩先生身旁。
「我没骨折,只是很痛而已。」
他喊痛的那一边膝盖是刚才被我打中的地方。看来是命中了要害,害他的关节痛起来了。虽然是一对一的比赛,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但要这么说的话,我如果闪避失败,别说是头了,连身体都已经一分为二了吧。
「您没事吧?」
「那是当然的。真是的……才稍微受点伤就马上变这样。」
「当然会变成这样啊。」
我这么说道,以肩膀撑住他的身体,让他疼痛的那只脚可以站起来。全身铠甲真是重得要命。
「好了,我们去医务室吧。」
「……我竟然得靠曾接受过我严格训练的男人搀扶才站得起来。」
「如果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也可以这么说喔──没想到以前把我痛打到连早餐都吐出出来的人,现在竟然得靠著我的肩膀才站得起来。」
「那是因为你以前太弱了。」
他这么说道。
「不过,你以前应该不会因为这点程度就气喘吁吁才对。」
「…………」
「等大赛结束后,我再来好好锻炼你吧。」
我本来以为奥布莱恩先生是个很难相处又严肃的人,但我今天觉得他的个性里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