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计算过,不过效果大概就是让需要疗养一周的伤势,变成六天可以痊愈的程度吧。
「真是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窝囊了?」
妖精少女傻眼地叹了口气,垂下肩膀。长长的绿发落下,遮住了表情。
她的反应令我有些尴尬,我耸了耸肩,吐了一口气后站起身。
下一刻,因受伤而感觉迟钝的右脚使不上力,令我踉跄了一下。
「……你还好吧?」
结衣忧心地问我。她从椅子站起来,想要伸手扶我,我则用手势制止她,靠著自己的脚稳稳站立。
「又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你就是爱逞强。」
安娜斯塔西亚的声音不像刚才那样有精神,而是非常地温柔,感觉得出她真的为我担心。眼见她难得这么温柔,我的心中除了感谢,同时涌现想恶作剧的心情,或许一切都是想掩饰我的难为情。
「怎么?你在担心我吗?」
「别闹了,笨蛋。」
说完这句话后,坐在床上的妖精移开了视线,应该是害羞吧。如此明显易懂的反应,令我嘴角失守,而她彷佛看穿我的感情,回过头瞪了我一眼。在安娜斯塔西亚的视线外,结衣扬起嘴角,露出微笑。
小小妖精的视线真可怕,我夸张地耸了耸肩,走到房间中央的大桌子旁,坐到摆放妥当的椅子上。我的目标是我放在桌上的装备──铁制短刀。
我用与短刀一同放置于桌上的水桶沾湿嘴边,以铁制短刀开始刮胡子。
「法芙妮尔在做什么?它还好吗?」
「嗯,法芙现在应该……在修练场看士兵们锻炼……吧?」
法芙──虽然对这个名字没印象,不过不用想也知道,那是指法芙妮尔,他们何时开始用起那么亲昵的称呼呢?法芙妮尔与安娜斯塔西亚他们相同,是第三名与结衣订下契约的红龙。我一边回想它的模样,一边刮著胡子。
似乎是它把受伤昏迷的我送到王都的,但是我还没看过它的长相,因为我当时根本动不了。
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到某种程度,行动上并没有什么问题。尽管右脚的感觉有点奇怪,不过我明白这已经不会好了。这种感觉会伴随迟钝的右脚与我共度一生,不过我已经有所觉悟,所以并没有什么感想。
然而,对优子和弥生这些能够使用『回复奇迹术』治疗的人来说,每次受重伤就会对身体造成后遗症的我,似乎令他们格外担心。
多亏如此,只要我在周围无人陪伴时起床活动,我就会被强制拉回床上……我并没有那么虚弱啊。
「因为法芙体积太大,其他地方容纳不下……」
「也是喔。」
我想起法芙妮尔的巨大身躯。确实,因为它是可供十三人乘坐的龙,如果它要张开翅膀,那会需要相当的空间。除了修练场以外,空间还算宽敞的场地就是中庭或后院了。中庭有花坛,后院则是晒衣场,不管是哪一边,法芙妮尔只要展翅,就会酿成悲剧。
「然后呢?为什么连你也在这里?」
「……不行吗?」
所以说,她为什么用那么低沉的声音回答呢?
「不是啦,我是想只有法芙妮尔在那里,可能会寂寞吧。」
龙可以说是这个世界最强的种族。在这个伊姆内几亚大陆,大概不会有机会看到除了法芙妮尔以外的个体。龙如果待在修练场,我想士兵们会怕到无心修练……而且也没有人可以陪它聊天。
我事不关己似地说「感觉它会无聊」,安娜斯塔西亚则是叹了口气。
「你知道的,我被吩咐要看住你,不让你乱来。」
「只要有结衣在就好了吧?」
我目光移往门的方向道「而且奈特也在」。漆黑骑士依然沉默,维持立正姿势。不过虽然说沉默,但其实它是不会说话啦。
奈特是由骑士的灵魂聚集而生,尽管铠甲很气派,很有骑士的架势,但因为是亡灵,所以铠甲内空空如也。奈特没有声带,无法说话,它所表现的意志只有一个,那就是守护主人结衣,仅此而已。只要是结衣的敌人,它都会毫不留情地打倒,听从结衣的任何要求,可以说是骑士的表率。
当然,只要结衣说不希望我乱来,奈特就会把我压制在床上吧,只是想象就觉得恐怖。身穿黑色全身铠甲,头盔缝隙中令人连想到红色灯火的眼睛瞪著我,把我压到床上──那根本就是恐怖片了。不过它的确是亡灵没错。
「唔……可是啊,结衣不太会拒绝别人。」
她说话吞吞吐吐,不用想也知道,她留在这里绝不只是为了监视我。我猜她大概是想趁我熟睡时,对我恶作剧吧。
「其实你不叫醒我,我就会一直睡了啊。」
『……真可悲。』
「……真懒惰。」
「你们两个别说出差不多的话好吗?」
说完,我将铁制短刀放到桌上。剃完胡子,用水桶里的水洗完脸后,我看著水面的倒影,确认是否有没剃到的部分。
「喂,别把我和徽章女混为一谈好吗!?」
『你说谁是徽章女,苍蝇。』
「谁是苍蝇啊!?莲司,你的搭档太失礼了吧!?」
……你们两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