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的睡脸变得更加柔和。
这模样彷佛感情和睦的家人一般,令人不禁露出微笑。而非常显而易见的,阿弥对宇多野小姐寻求的是一种母亲般的母爱。过去要是遇到什么困扰的事,阿弥都会立刻找她商量,现在应该还是会找她讨论。我有点羡慕这两人的关系。
宇多野小姐注意到我的视线,露出想到什么坏主意的表情,对我说:
「看女孩子的睡脸,可是会被当成变态的喔?」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但我也没看得那么认真啊。」
「呵呵,不管山田你是怎么想的,对这孩子而言都不重要啊。」
抚摸着头发的手移往脸颊,让阿弥痒得蜷曲起身子,彷佛一只猫咪。
「被重要的人看到自己的睡脸,对女孩子而言,可是很重要的事喔。」
「…………」
我的视线从说出这种话的宇多野小姐身上移开。
我大概预想得到她下一秒会说出什么,所以我才别开视线,眺望着窗外的景色。真是的,艾路曼希尔德到底去了哪儿呢?
「你要好好珍惜人家。」
「我可是很珍惜的啊……以我的方法。」
即使不看她的脸,我也知道她的眼神变得很冷淡,锐利地射向了我。
「她很担心倒下的山田,还哭了喔。」
「这样啊。」
「让女孩子为你哭泣,最差劲了。」
「我知道啦。」
我耸了耸肩,右肩传来一阵痛楚,接着,耳边传来无奈的叹息。
「而且我也——」
「嗯?」
她之后说的话非常小声,我没有听见。
我反问似地回望着她,不过只看到露出一如往常冷淡眼神的魔女。
「你在腐灵幽森大闹一场了对吧?」
「嗯,在快挂掉的时候,阿弥赶来给了致命一击。」
「是这样吗?跟我听到的完全不同呢。」
语毕,她手捂着嘴笑了,肩膀跟着颤动。这动作让人感受到阿弥与芙兰榭丝卡所没有的女性魅力。胸部大小虽输给这两人,散发的气质却让人觉得她果然是一名成熟的女性。
「是真的。」
「就算对你而言是这样,但在阿弥看来却很不一样呢。毕竟人类会在心中美化自己重要的人嘛。」
闻言,我苦笑了一下。
「那还真令人开心,不过我觉得没有什么好美化的场面。」
我想起那个会让人联想到蝎子或蜈蚣的骷髅怪。我在坑道中四处逃窜时阿弥不在,不过我还清楚记得她朝骷髅怪施展致命一击的事情。
见到那样的攻击,便会自觉自己到底有多弱。
头脑很好,又是个美女,个性也不错,我能赢过阿弥的就只有年龄吧。真是件悲惨至极的事。
为了不吵醒阿弥,我们小声地对话,并望向她的睡脸。
「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不记得了吗?」
「很遗憾,我没有在『腐灵幽森』杀死魔族之后的记忆了。」
「哎呀呀,所以也没看到阿弥的哭脸呢。」
「我觉得没看到比较好。」
要是见到她的哭脸,我便会感到自责。
我不想见到她哭泣的模样。若是喜极而泣的话还好,然而若是因悲伤而流泪……我不愿见到那样的表情。
「我是爱哭鬼啊。要是看见她的哭脸,我也会想哭的。」
「就是说啊。」
我别开了脸,躲过她的视线。为什么她只有这种时候,会对我露出那种温柔的眼神呢?我觉得彷佛内心都被看穿了。
「是结衣把你搬到这儿来的唷,从『腐灵幽森』搬到这里。」
「结衣?」
出现一个意料之外的名字,我不禁反问。
结衣——绯勇结衣,同样身为从异世界召唤来的人,是能役使魔物的少女。不知她之前都在哪里?是我运气好,她刚好在『腐灵幽森』附近吗?
「她原本好像是在艾尔弗雷伊姆大陆,是幸太郎带她过来的。」
这样喔——幸太郎也有所动作了啊。
那家伙的『预知』很有用,只是如果他能在事前告诉我,我会非常非常开心。
「他似乎看到山田死掉的未来喔,你应该跟他道个谢。」
我收回前言。那个浑蛋,要是看到这样的未来,就早点告诉我啊,以前不是说过很多遍了吗?
虽说行踪不明、溜到乡下去隐居的我也有不对,不过为什么在这家伙每次看到的未来中,我都会死啊?我到底是有多弱啊?我觉得我和这世界普通的冒险者一样强啊,还是说,这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如果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