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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太郎戏谑地说了声「真是的」。他的模样和山田调侃我们时有点相似,也许他是刻意模仿他吧。
我将视线从幸太郎身上移开,拿起挂在办公桌旁的秘银长剑,剑柄镶着紫水晶,正是它属于山田的证明。
这是前些日子山田在乡下武器店卖掉的剑,对照村人的证言,他似乎是在和『魔神眷属』战斗前卖掉长剑的,因此当时是使用艾路了吧。若是与眷属交锋,的确没有比艾路更好的武器了……
不过,他已复原到能使用艾路了吗?
我实在有点担心这件事。
等他回到王都后,我想询问他此事。他丢下我们擅自去旅行,还让我们这么担心。
这把秘银长剑也是,把国王赐予的宝剑卖给乡下武器店到底是怎么回事?拜托幸太郎使用『转移』,抢在其他人购买之前留下这把剑,可是很累人的。
之后要让他好好替我工作以弥补这件事,他似乎很穷,让他做做白工也不错。
这是他让我被迫处在这个麻烦的立场,丢下孩子们不管,擅自跑去边境当什么无名大侠应得的惩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固然是一种美德,但因此抛弃我们又是怎样?我可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总觉得这么一想,内心对山田的烦躁很快就占据我的心头,超越了工作所带来的疲倦。
一切都是这个男人太随心所欲了。明明站在兄长、父亲、监护人……这些角色的立场,站上前线却老是弄得浑身是伤。决心保护孩子们是很好,但我实在很想问,他到底想让我们多担心才甘心呢?真是个窝囊大人的典范。
只是话虽如此,大家却不由自主地信赖着他,受他奋不顾身这一点所吸引,实在没办法,因为他拼命的模样很吸引人……
总觉得再想下去会有种输了的感觉,所以我不再思考。
明明最弱,实际上却又是最超乎常规的人,这点也不太好。明明在十三人中,他是唯一选了正确解答的人,然而他从不为自己,总是为了他人使用那股力量。
结果,他独自一人背负弑神的大罪,受尽魔族憎恨。我们都被当作弑神英雄,但魔族不憎恨我们这十二人,唯独憎恨他一人。
为了那个男人,已经有多少女人为他落泪了呢?我也是其中一个——这实在一点也不有趣。让女人哭泣,却丢下我们不管,而且还长达一年之久。
据说他很快会带着精灵神的委托——应该说他会护卫承接委托的兽人前来王都。你给我觉悟吧,山田莲司。我会抓住你,然后好好对你颐指气使。
武斗大赛也快到了,先从那里开始吗?
我下定决心后,发现幸太郎往后退了一步。
「干嘛?」
「不,什么事都没有。」
没事的话为什么要这么恭敬啊?这孩子有时候会突然恢复不加矫饰的模样,所以很有趣。我将用力握紧的秘银长剑放回桌边,吁了一口气。
「所以,我们刚刚说山田会怎样?」
「咳咳……在前往王都的路上会被『魔神眷属』袭击。」
「啊,对喔。」
虽然我不怎么担心,不过山田会遇到危险啊……
「虽然我觉得山田应该应付得来,不过很危险吗?」
「我的右眼预言出他的死期。」
「……是喔。」
死——这个字眼还是耸动呢。
虽然这么想,我却无法离开这里。这里的工作只有我能完成,而且至今为止都被他丢着不管,由我主动去找他总觉得教人不爽。以比例而言,第一个理由占比较多,但后者也令人无法忽视地巨大。
还有,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也是其中一个理由。
「就先放着不管也没差吧?」
「好薄情啊,真不愧是魔女阁下。」
「你想被赏巴掌吗?」
「对不起。」
我露出笑脸这么说道。闻言,幸太郎立刻向我道歉。嗯,我最喜欢坦率的孩子了。
幸太郎的口吻还是一样变来变去,让我有种被疗愈的感觉。不过谁是魔女啊?以我的角度而言,我认为自己可比弥生更适合被称作圣女……这又好像有点勉强。
「嗯,实际上,如果是山田的话没问题的。」
「……是吗?」
「你的右眼预知山田会死,已经是第几次了呢?」
听我这么一说,幸太郎便望向远方,开始扳着指头细数。
扳完右手的五根指头后,又扳下了左手的五根指头……
「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所以说啦。」
他比身为『勇者』的宗一以及祈求能够斩断命运的『魔剑士』真咲更超乎常轨,他没有已经确认的未来。
绝对不败的能力、斩断命运的能力,无论何者都是非常强大的力量,依使用方法而定,能够成为与魔族之王——魔王匹敌的能力。
然而,我认为意志的力量即使能够超越个人极限,却无法超越人类这个种族的限制。与那两人相比,山田祈求的是弑神武器——斩杀神祇的力量。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