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有危险,芙兰榭丝卡小姐先一个人逃走。」
「莲司先生。」
「如果到时候,你被半兽人追赶,就算只剩一口气,我也会追过去救你。」
我故意露出灿笑。
没有任何不安、自信满满的笑容。虽然我很不擅长摆出这种表情,不过为了让芙兰榭丝卡接受我的说法,只能这样。我反而担心自己能不能真的笑得坦然。
『但这是以能从半兽人手中逃出来为前提吧。』
「…………」
对于艾路曼希尔德的声音,我无言以对,把背在身上的行囊放在地上。
战斗时背着行囊移动是很辛苦的。
『危险的时候使用我。』
「我知道啦——」
我深呼吸一口气,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斗志高昂,感觉心跳比平时还快。
一边将小刀从刀鞘中拔出,一边深呼吸了好几次。无论是吐气的热度、手握刀子的触感、甚至是身旁芙兰榭丝卡的细微动作,我都能鲜明地感受到。视野前方睡着的半兽人,胸膛起伏的样子,也缓慢地映入眼帘。握着刀子的手心干燥,没有出汗。
芙兰榭丝卡也拔出短剑,然而剑尖却微微震动,果然还是害怕恐怖的对手吧。我斜眼看着芙兰榭丝卡的姿势,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和魔物战斗的时候。
真是怀念,从那时起已经过了三年了。是『已经』三年了,还是『不过』三年呢?那时让我恐惧不已的魔物,现在却已司空见惯。
对我来说,这是熟悉——甚至是让人愉快的紧张感。临近战斗之时。眼前是敌人就在身边,却仍躺卧的笨拙的猪(半兽人)。
「没问题。」
我再说一次。
「无论是我还是芙兰榭丝卡小姐,都会活下来。」
为了让对方安心,我组织着轻松的话语。没问题,这种程度——跟几百、几千、几万的敌人比起来,没必要觉得恐惧。
这么和芙兰榭丝卡说的同时,我从隐匿的草丛中跳出。发出了微小的沙沙声,但半兽人没有醒,似乎睡得颇沉。
我一口气靠近身边沉睡的半兽人,跨过它的头,像骑马般坐在它身上。半兽人受到惊吓般地睁开眼,但我在它抵抗之前,用双手举起了刀子。
第一只。我在心中默数,并将刀子插进它的眉间。它剧烈抵抗,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身体反射,被刺穿头部的半兽人发出绝望的喊叫,其后四肢剧烈地痉挛,这已不是抵抗,而是肉体的自然反应。
它打到地面和草丛发出声响,听到声音的其他半兽人接连惊醒,慌张地动作,可是太迟了。我把刀子从断气的半兽人头上拔出,马上接近旁边的半兽人,用刀子刺穿它的左眼。我从手中传来的触感,确认刺到了它的头盖骨。为了保险起见,我又搅动了一下才把刀子拔出来。
这样就两只了。这时剩下的十三只才终于站起来,开始伸手拿起各自的武器。
「芙兰榭丝卡小姐!」
「是,没问题!」
声音落下的同时,不远处的两只邻近半兽人从视线中消失,掉进用魔法做成的洞里。这样还剩十一只。
「从离自己近的家伙开始!」
我这样说,没有等芙兰榭丝卡回应,又飞奔出去,顺势朝还没摆好架势的半兽人腹部用力往前踢,透过靴子传来的触感就像踢到装满水的气球。
触感不太好,不过伴随着刺耳的呻吟,半兽人往后退,在下一秒钟,它就掉进黑暗的地洞里。
还剩十只。我这样想的同时,有另一只脚下的地面也突然消失,落到洞里。
我没有确认它的状况,而是把掉落在脚边的长剑捡起来,那是第一只被杀死的半兽人的剑。
剑刃有多处缺口,一看就知道这把剑未被善待,不过没有生锈就很好了。我改用左手持刀,右手拿着长剑。
「来吧。」
它们不明白我的语言吧,但即使如此,也能够知道我在表达什么。有几只半兽人终于拿起武器锁定我。
我直直瞪视着它们杀气腾腾的眼神。
「哈,被这样盯着看,有点害羞。」
『真是的……都这种时候了,还在说什么啊。』
「什么,这不是非说不可,或称为经典台词的东西吗?」
我挥舞了一下长剑,嘴角扬起,对准眼前站着的几只半兽人。
可能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两只半兽人挥起各自的武器,朝着我跑来。我右手边的半兽人手中拿着像是樵夫会拿的斧头,左手边的则手持看起来很硬的木棒。比人类大上许多的身体,加上挥舞着武器的动作,如果是村民就会感受到可怕的压力吧,以前的我也是这样……但现在已经习惯了。
我面向拿着斧头的半兽人,对方劈开空气般地挥下斧头,而我用长剑格挡斧头的侧面,避开攻击。
斧头砍向地面,我移动到其右侧,把拿着斧头的半兽人当作防御另一只半兽人的肉盾,调整站立的位置,然后往其毫无防备的腰侧刺进长剑。
「噗叽!?」
像是鼻子有东西塞住般,它发出猪的悲鸣。长剑有一半刺进半默人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