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我愿意相信并不存在这样的人」
「……我说啊」
对米特菈这番纯粹过头的发言,拓真也实在拿她没办法了。
——这家伙,在想些什么啊。这位教祖大人的想法也太温和了吧。
拓真有些焦躁地加快了语速。
「就算你一厢情愿地相信他们,我可不信」
「……拓真?」
「圣职者协会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利益明争暗斗、相互背叛的事情才是他们真正的“家常便饭”。被他们毁了家乡的米特菈才是,最应该清楚的」
「那是……当然,我在心里的某处,还没法原谅他们的行为。但是他们恐惧能够噬神的圣灵的心情,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别这样」
「诶?」
「别老想着去理解他们了」
紧握住右腕的念珠,拓真不吐不快地断绝道。
「之前,你说过就算被世界憎恶,也不会去憎恶这个世界吧。但是,要我说的话你这样只是看不清现实的想法罢了」
被突如其来地强硬扰乱,米特菈的眼神中荡漾起困惑的波纹。
拓真不躲不闪地与米特菈对视着,严肃地继续说道。
「那些家伙也只是单纯的“人类”而已。不管是信神还是不信神,都一样是“人类”。所以,犯下罪行、做出蠢事……——只要是人,这些都是毫无例外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一口气说了个痛快的拓真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太上头了,赶忙调整回平时的呼吸。
然后以别有深意的口吻,静静地向米特菈发问。
「驱魔师与恶魔契约者——这二者有什么区别,能说明一下吗?」
「身肩歼灭恶魔使命的,是圣职者。另一边则是与恶魔进行违法契约的,犯罪者。是这样吗?」
米特菈小心翼翼地回到了拓真的提问。
对此,拓真只是毫不迟疑地摇头否定。
「是和恶魔结下的契约,还是与此之外的灵体结下的契约——两者的区别仅是如此。他们之中无论哪一方都是驱使灵体战斗的魔术师,这点是不会变的。当然,所谓的驱魔师一方究竟是否能被称为正义,这是谁也无法断言的」
「拓真,为什么无法相信他们到这种程度呢」
即刻,米特菈发出了唐突的反问。
「我,想知道关于拓真的事情」
「请告诉我」
「我想知道……」
「这里没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
「正因为如此,才更要——」
「无论如何也想吗?」
「请务必告诉我」
「……你还真是意外的固执啊」
七年前。
也就是“睿颖的恶魔”所预言的拓真将要面临第一次分歧点的时刻。
那一天,逢沢举家上下都处于从未有过的骚乱之中。大人们不停地在走廊中来回奔走,从仓库中取出武器、呪具,就好像如临大敌的武士们全力以赴的战前准备。
那时,拓真正在主屋的背后。
他是被年长十岁的哥哥逢沢隼人拉到这里的。
身披白十字教祭服的隼人用力地扣住拓真的肩膀,神情骇人的向拓真下达了一个命令。
年长的哥哥平时总是那么的和蔼可亲——他时刻顾及到拓真被恶魔刻下的诅咒,决不会强迫拓真去做任何勉强的训练。
这样温柔的隼人,在那一天,第一次以命令的形式胁迫了拓真。
——快给我用你被诅咒的手臂。
拓真之后才知道,这一年正是恶魔崇拜组织“卢涅桑斯”对圣职者协会宣战,频发大规模宗教战争的一年。(注:卢涅桑斯,对应英文:runaissance,文艺复兴)
逢沢家的大人,当然也包括隼人都参战了。
卢涅桑斯是影响力跨越国际的恐怖组织。他们与足以匹敌拥有神格灵体的至少十三体的大恶魔完成契约,一边筹备着与圣职者协会对抗的战力,过去一直在大范围内持续进行游击战。
但是,这一年与以往不同。卢涅桑斯高歌“圣战”的名号,终于同圣职者协会正面宣战了。
全世界的宗教据点几乎同时遇袭,尤其是处于梵蒂冈的白十字教本部,更是已经被一般教团难以抗衡的兵力包围。
那个时候,隼人已经是一名白十字教徒了。
逢沢家并不束缚家族成员的信仰,他们可以加入各自中意的宗教并为其奉献。
隼人以自己的意志选择了加入白十字教,并虔诚地信奉着教义,宣誓了自己对于己教的绝对忠诚。
为了打开本部迫在眉睫的危机局面,隼人才向拓真强烈地请求使用他的力量——希望拓真能够帮他解析一件物品。
拓真自然帮一直都如此温柔的哥哥实现了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