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头的米特菈般地,移开视线准备离开时——衣角边微弱的牵拉使拓真停住了步伐。
回过头,依旧低着头的米特菈,终于吐出了言语。
「对不起……刚才就好像在自顾自地施恩求报一般的说法」
「别在意。只是,我到底还是没法加入任何的宗教」
「我明白了。所以,我不会强求的。只是,想让拓真知道我真正的想法」
“呼——”地,米特菈深吸了一口气,随之带动胸口部的连衣裙衫也微微膨胀起来,仿佛在为自己打气一般,将一心的意志灌入至闪烁的绯瞳之中——
「我喜欢拓真。所以,也想让拓真和我一样喜欢上麦特勒亚教——这就是我真心的期愿……抱歉,用了这么奇怪的理由来说明」
对如此直接的告白,就算是拓真也慌了手脚。
困惑不已的拓真只能旁敲侧击地回应道。
「啊……那个?别的先不说啊,米特菈」
「……嗯?」
「和男人成为“那种”关系的话,在之前也说过吧?对你来说,很不妙的吧?」
「诶?」
米特菈呆呆地愣了几秒,然后似乎终于明白自己刚才与拓真的对话所代表的含义,原本白皙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通红的——
「啊……不不、不对!刚才的不是那个意思,那个那个,总之,喜欢的是作为家人的、为人本身的那种喜欢」
「原来如此,是这个意思吗。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了,真是」
一手抓住裙摆,一手深深地贴到胸前的米特菈,像是在祷告一般一句接一句哗啦哗啦地滔滔不绝下去。
「而且我很想告诉拓真,我其实之前都很害怕。自从七岁时被烧毁了故乡,就一直一个人生活到现在……所以不知不觉就开始觉得和别人一起生活会是多么恐怖啊——我一直这样苦恼着,就算有和师父大人生活过,但实际上和别人脸对脸生活的,拓真还是第一个」
「……」
拓真默不作声地听着,米特菈也好像得以解放似的一股脑地继续倾诉着。
「但是,虽然拓真看起来有点冷漠,实际还是温柔地帮助了我。我,一直都很想感谢拓真」
内心最真实的感情乘着不绝的言语,期望着理解,从拼尽全力的米特菈口中传达绽放。
和最开始相比,自然许多的表情也让人更容易看懂她的喜怒哀乐了。虽然还留有不少宛如人偶般无机质的淡绝,但这肯定只是因为她在漫长的时间中,几乎没有和任何人有过交集而一时忘记了表达感情的方法而已吧。
那么,自己又如何呢?拓真扪心自问。
毫无疑问,自己不喜欢圣职者。即使是面对常年交往的翠花与娑维德丽,一旦意识到她们也是那其中的一员,在那个瞬间,心里也会无法克制地生出难以言表的微妙感情。
那么,对总是背负着麦特勒亚教象征物的祭坛,被刻下“邪教”教主烙印的米特菈——自己理应在内心把她置于如何的衡量之中呢。
虽说如此,拓真也不是那样明明已经被如此率直地亲近示好,还能冷冷拒绝的冷血汉。所以,拓真轻轻地把手放到米特菈的银发上,下定了决心。
「我也,在为人上并不讨厌米特菈。只是,我不会成为信徒。没法成为。只有这点,希望你能理解」
「……我明白了」
垂下肩膀,看起来有些失望的米特菈小声回应了拓真,但同时,伴着米特菈一丝安心的呼气,一点点的红晕也染上了米特菈的脸颊。
「那么,我先去洗个澡。因为现在处于非常时期,所以有任何的异常情况不用顾虑直接喊我就好」
「我明白了。啊,那个」
「嗯?」
这次真正准备走出房间时,却被米特菈再次留住,拓真不解地回过头。
「露娜·菲尔玛的那件事自然也算在内,护卫的工作……请千万不要太勉强,我不想再看到自己亲近的人,受伤了」
「我会留心的」
淡然地留下这么一句,拓真从米特菈的房间走出后,就马上长呼一口气,往裤子上擦去了一手的汗。
挂在右腕的念珠正在不安分地微微颤动。
(心境居然被“激荡”到这种地步——上一次这样是多久之前了呢。啊啊,差一点,就要“变得”想“知道”了)
随后狠狠地抓住右腕,一直等到激烈的心跳平息为止,拓真才缓缓地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
「想要彻底冷静的时候……就久违地来一次吧」
嘟囔了几句后,拓真拨出了电话——
「哼哼,可别一直以为我还是那个被你欺负的比良坂翠花哦?看我这次不把你打趴在地下嗷嗷叫」
洋馆的中庭中,传出了翠花得意洋洋的挑衅。
夕阳映红了正在活泼地甩个不停的乌亮马尾。
初中时期的体操服似乎已经容纳不下翠花完好成长的身材——体前的波涛汹涌自然不必再说,连下体的体操裤也不可抗力般地勒紧凸显出别样的风光,每当进行屈伸运动热身时,两团硕果就好像摇摇欲坠般晃来晃去,甚至连肚脐也因为衣服的长度而得以隐约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