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我在暖洋洋的房间里睁开双眼。
「什么啊,原来只是梦。」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啊——吓死我了。想来也是,那些种种铁定只是梦……
「嗯?」
这里是我的房间,跟平时没两样。书架、书桌、衣橱。爱澄为了新年的新春试笔而写下的「疾风怒涛」在不知不觉间换成了「烧肉定食」。我完全搞不懂她为何会选这四个字来写。在小学修学旅行时买下的白木木刀是不是应该收起来了?不,还是再放一阵子吧,毕竟它很酷。盛夏的太阳在窗帘缝隙间露出脸来。
不过我的眼前依旧浮现着那谜样的文字。
「为什么啊……」
那不是梦吗?为什么我老遇到这种事啊……
我盘腿在床上坐起,在文字浮现之处伸手挥了挥,试着将它们抹去。但文字却一副理所当
然似地依旧停留在原处。我还用力地摇了摇头,文字也跟着我晃动。
这段文字怎么看都像是选项。
「选项啊……」
感觉很诡异。
明显是个异常现象。
「到底是怎样啊……?」
就在我不耐烦地嘟哝时。
「你醒过来了啊?」
我往声音来源处一看。
这人是何时出现的呢?站在那里的是——
「夕映?」
吃惊过头的我从床上滚落下来,但立即又爬起,摆出跟那位武天师父创的龟仙派架式相同的姿势。
自称来自未来,是我女儿的人——夕映。
左眼戴着眼罩的她用红色右眼紧盯着我。
她并非穿着平时的萝莉洋装,身上改换成我们高中的女生制服。就一般的观点,萝莉装扮才是角色扮演,但当夕映穿着平常的高中制服时反倒像是在做角色扮演,感觉挺怪的。但在这节骨眼上,这种事一点都不重要。
「为什么你会在我房间里?」
重要的是这件事。
夕映不是在未能成功把我带走后,就销声匿迹了吗……
「你是怎么进来的啊?」
「钥匙……」
「啊,破解门锁啊?」
话说回来,人鱼之前也擅自破解了防盗锁,也许我差不多该换门锁了。
「……夕映手上没有,所以就打破窗户入侵了。」
「这样更过分。」
「不用担心,夕映已经把玻璃碎片打扫干净了。」
夕映面不改色,以毫无起伏的语调表示。
「夕映考虑到光着脚丫踩在上面很危险,所以用胶带把碎片都黏干净了。」
「真是谨慎!不过,我没有在担心这个!」
「玩笑话就说到这为止。」
「不要随便转换话题,侵入民宅可是犯法的。话说,从哪里开始是玩笑话啊?」
「窗户没有破。」
「……是吗?」
有点安心了,不过顶多就是有点。
「夕映有备用钥匙。」
「你什么时候打的啊!」
「夕映的字典里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
「就算不是不可能,有些事依旧不应该做啊!」
「另外也没有『自重』这两个字。」
「意思是你很有自知之明吗!」
夕映用红色眼睛安静地凝视我,一如往常不见一丝笑容。
我抓了抓头,怎么一大早步调就乱七八糟了。
「所以呢?你是来干什么的?」
我嘴上虽然这么问,心里却同时觉得是个机会。
我刚好也有事想问夕映。
看着眼前制服打扮的夕映,我脑中浮现出半年前的光景。
半年前的除夕,我和夕映见过面。
不,那才不是见过面这么简单寻常的情况。我遭到夕映袭击,在奇怪的状态下被她拿枪指着,然后——
「今天夕映想拿这个给三柴直道。」
夕映简直就像有个四次元口袋一样,不知从何处拿出了某样东西,那是——
「为何是抱枕啊!」
——一个抱枕。
就是一个抱枕,怎样都不可能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