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
初夏的阳光洒落而下,耳边传来麻雀轻轻的鸣叫声。
「三柴直道——输出全力!」
「你很吵耶。」
「真是的,快一点啦!这样会迟到耶!」
我一边听着爱澄的怒吼,一边嘎吱嘎吱地踩着脚踏车的踏板。
我坐在脚踏车的前座上,而爱澄则站在后座上。她像是在按什么按钮似地不断戳着我的头顶。
「住手啦!」
「我说明一下吧,在紧急情况之下,搭载了氮气加速器的三柴直道可以发挥出时速两百公里的行进速度。」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话说回来,爱澄你也不该拿出吸尘器吧。」
因为这样,我们现在就快迟到了。
「错的是直道你吧,我叫了你好几次都不起来。」
「我完全没有印象。」
我的确一点印象也没有。据爱澄所说,不管她叫了我几次,我都一直回她「唔~再让我睡五分钟就好。」这种像是※矶野鲣会说的话,所以她就怒不可遏地拿出吸尘器,毅然采取了刚才那种暴行。(译注:漫画《海螺小姐》里的角色。)
「而且当直道露出痛苦的模样时,我的内心深处啊,就会紧紧揪一下呢。」
「你这个小恶魔。」
我被吸尘器吸过的左脸颊还传来阵阵剌痛。我出门前照过镜子,知道自己的脸颊上多了一个红圈圈。
「我当然是在开玩笑呀。」
「如果不是开玩笑的话,我就打算斩断我们青梅竹马的缘分了。」
「直道你既然已经是高二生了,那就差不多该学着自己起床了啦。」
「奇怪的是,我买的闹钟好像一直都是坏的。我睡前明明已经设定好时间了,但它完全没有响,我怀疑这会不会是政府的阴谋之类的。」
「是直道自己睡昏头按掉的吧?」
「怎么可能?不会有那种事啦。」
「你就是这样啊。」
爱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有一个不成材的青梅竹马真辛苦。」
「我说过很多次了,你又不用勉强自己来叫我起床。」
当我这么一说之后,爱澄就发出「唔」的一声,然后小声嘟嚷着「那是因为……」之类的话。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那、那是因为我很温柔呀,就连邻居之间都在流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有一半是由※百服宁组成的呢。」(译注:一种止痛药锭(bufferin),在日本的广告中有一句著名的台词「百服宁的一半是由温柔组成的」。)
「我没听过那种传闻耶。不过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构成你的成分中,温柔就剩四分之一而已吧。」
「姆啊!」
「不小心搞错了吧?」
「哼!吵死了吵死了!镇痛效果也只剩四分之一啦!」
爱澄一边辩解着,一边不断捏着我还留有红色圆印的左脸颊。
「住手啦,不可以使用暴力。」
「如果你再顶嘴的话,我就把你的制服长裤剪成短裤!」
「你是要我用那种无耻的打扮上学吗!?」
「总之,是伯母对我说过『小直就拜托你罗』,所以我不能让你迟到呀,毕竟迟到就是留级的开始!」
「我一点也不意外。」
我的父母每天都在大学的研究室里埋首进行「藻类」的研究。他们两人都对「藻类」很着迷,除了日本的「藻类」以外,他们还会到国外采集稀有的「藻类」,因此经常不在家。于是,我的母亲就对她全心信任的爱澄说些「请你让这个蠢材重生吧」之类的话,然后把备用钥匙交给了爱澄。
爱澄在这股莫名的使命感驱使之下,就像这样每天都来叫我起床了。
「喂,骑快一点啦。在我出声催你的五分钟之前,你就必须要有所察觉而率先行动才行呀。」
爱澄一边说着毫无道理的话,一边又捏起了我的脸颊。
「就说这样很危险了,要是我骑歪了就会发生意外耶。」
「那你就在不影响安全的情况下骑快一点啦。」
于是,在我以不影响安全的情况下骑快一点之后,总算及时抵达了学校。我把脚踏车停在一年级的停车场,然后跑向了鞋柜。有很多学生都是刚好赶上时间,所以鞋柜这边很拥挤。「啊!」
爱澄忽然叫了一声,我看向她之后,就发现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怎么了,有东西忘了拿吗?」
「从刚才开始,我就觉得直道和平时不同,看起来有一种崩坏的画作的感觉。」
「……你这是霸凌吧,绝对是霸凌。」
「你制服衬衫的钮扣没有扣对哦?」
听爱澄这么说了之后,我低头一看,就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