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士兵。受到支配的机械正在军方封锁的地区内袭击居民。
「总算振作点了吗?」
就连这种时候,女子依然愉快地笑著。
「我是行动管理程式企划课的课长,堤美佳。看来他们那边也有结论了。」
监视的士兵们让出一条路。
新闻报导不断谴责米福雷的管理体制。持枪的军队源源不绝地出现在画面上。喇叭传出枪声,显示双方开始交战。
新人因为「现实」过于沉重,错失了抓住那只手的机会。但是,就算知道对方是自己掌控不了的「道具」,他仍然心痛自己不能待在蕾西亚的身边。
责任、焦躁及无力感,有如烈火焚烧著他的内心。不过,他的心灵深处有另一股自私的激情在翻腾。明明只是用人类的「外表」做出类似的举止,新人还是渴望见到蕾西亚。
紫织将新人叫到她的病房。她一直不让新人去探病,因此这是新人第一次跟住院的她碰面。
在秋叶原被抓后,新人被软禁在附近的旅馆。从那里开车的话,很快就能抵达位于信浓町的大学附设医院。
「这里不是我小时候住院的地方吗?」
下车后,新人发现自己对医院中庭的风景有印象。入口边有个停车场,周围则是由拱廊构成的走道。
「从走廊看过去,停车场的对面是中庭草坪。原来紫织在这里住院啊。」
一个景色推开了记忆的门扉,鲜明地回想起昔日过往。护理师姊姊安排他在那个中庭和白色小狗玩耍。
「本来是在御茶水。因为得让出单人房,所以这个月转来这里。」
堤美佳陪新人去病房。她意气风发地踏著有力的步伐,率先走在前面。
十年前,新人在这里遇见辽。
感觉所有的事情都是从这里开始。
他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当时是个孩子又遍体鳞伤的新人,和当时一副畏缩模样的辽,在这里成为朋友。然而曾几何时,想要两人并肩同行竟是如此困难。
即使如此,他还是主动踏出一步。新人抬头看向天空,发现云层笼罩在一片灰色当中。
「要是能够从这里重新开始就好了。」
自己想取回的,究竟是朋友还是蕾西亚?一想到这个问题,新人就痛苦不堪。可是他很明白,就算疲惫,就算迷惘,只要愚蠢地不断走下去,迟早会抵达某个地方。
「走吧。」
他也搞不清楚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
新人经过医院柜台前方,按照指示走向病房。紫织的病房位于四楼的单人房区域。
他们一到,房门自动开启。
「请进。」
中部国际机场的爆炸事件以来,一个月没见的紫织坐在床上等待。她身穿可爱的睡衣,将长发绑成马尾,气色看起来好很多。
「太好了。你比我预期的还要有精神。」
少女露出略显开心的微笑。
「其实我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但是碰上公司正乱的时候,只好继续住院。」
新人这才想到一件事。
「抱歉,第一次来探病却两手空空。」
紫织稍微歪斜白皙的脖子,长长的黑发跟著垂落后颈。娇媚的模样让人喘不过气。
「听说你很沮丧,害我好担心。新人哥才是,看起来很有精神呢。」
「谢谢你救我脱困。」
「是地位比哥哥高的人卖面子帮忙。米福雷公司的内部可是充满派系斗争喔。」
新人记得在机场事件时,她曾经俐落地使唤众人。她身边确实有那样的人脉。
「你真厉害。年纪比我小,却那么能干。」
「看来对新人哥而言,我永远是妹妹呢。别看我这样,还是有人愿意支持我的理念。」
紫织轻松带过。她用坚毅的眼神,注视著新人说道:
「你看到新闻了吧?由于雪花莲的攻击,米福雷必须承担对人类未到产物管理不周的责任。虽说这完全是自作自受,但实在是对不起那些受牵连的牺牲者。」
新人觉得自己也被涵盖在紫织的指责对象里。
「变成这种局面,让内部人员很不满,认为哥哥和梅忒黛的动作太慢。我也是其中一个。明明事关众多人命,他却处理得像在钓鱼一样。」
顾及新人是个藏不住情绪的人,紫织以往不敢在他面前批评辽。
「你好像很气阿辽。」
「如果这样都不生气,活在这种时代还有什么意义。哥哥会对我的行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把人当猴耍。他想用新人哥作诱饵,抓住逃走的蕾西亚而已。」
「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像游戏的棋子啦。」
紫织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就是把人当成游戏的棋子。父亲在家里就已经教导我们,组织无时无刻都要讲求安全。他应该早就预测到,一旦雪花莲发动攻击,公司内部会慌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