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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忿忿不平地拿着棍棒胡乱挥舞。那家伙是怎样?老是讲些莫名其妙的话,根本就没有好好讲解,只会大吼大叫。而且才练几下就说我「不开窍」?开什么玩笑!随随便便就下定论。他又了解我什么?该死!笨熊。该死、该死!
「你啊……回家乡去吧。」
独自留下的多多良突然对我这么说。
「咦?」
多多良已经不再发笑或胡闹,口气十分沉重且严肃。
「拜师这回事,一修练往往就是要花费个五年十年。你就这么点觉悟,哪可能当得了熊彻的徒弟?如果只是想养活自己,回人类世界去找人照料你吧。」
我完全无法反驳。
「……」
「这里没有容得下你的地方,知道了就自己离开吧。」
多多良站起来走出后院。
只剩我独自被留在原地。
吃过早餐后,熊彻的房里空空荡荡的。
前院有鸡在啄食饲料。闲晃过来的百秋坊边用圆扇搧着风,边翻阅佛经。
但哪里都找不到熊彻的身影。
「……他呢?」
「谁知道。说是有两、三天会不在家……」
百秋坊抬起头来四处看了看。
我下定决心问道:
「告诉我。徒弟要做些什么?」
「怎么突然问这个?是为了昨天的事吗?」
「……也没有。」
我嘴上这么说,但多多良的话重重压在我心头是事实。也就是说,只要我仍怀着自己是初学者、是小孩这种天真的想法,那就无法开始。
「我想想,首先应该是打扫、洗衣服、做饭吧?」
百秋坊简单地对我讲解徒弟的种种工作,还简洁地为我示范各种工作的步骤和诀窍。
我照他的话,把熊彻挂在墙间晒衣绳上的那些衣服一一扯下来拿到外面,又把屋子里的家具、地毯、空瓶、鞋子之类的东西全都搬去前院。
熊彻家没有吸尘器这种东西,我便拿起扫把打扫。灰尘的量非同小可,要不是脸上缠着毛巾根本待不下去。百秋坊连连咳嗽,连熊彻养的那些鸡都连忙逃出去。这里到底有多少年不曾好好打扫啦?
有些脏污附着在地板与墙壁上,用扫把扫不干净。主要都是从空瓶洒出来的酒或蜂蜜干掉而形成的污渍。我往屋里泼水,让整片地板都泡在水中后,爬在地上用毛刷一一把这些脏污处刷干净。
隔天,我先把堆积的大量衣物依照材质分门别类后,开始洗衣服。屋子里当然没有洗衣机,我把衣服泡进浅木桶里吸过水,然后拿到洗衣板上用力刷洗。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洗衣服用的洗衣板。手指指腹的皮肤很快就泡得松弛发皱。
百秋坊每次都以简短的几句话,适切地告诉我该怎么用扫把扫地、怎么把抹布拧干、怎么用毛刷刷地、怎么用洗衣板洗衣。但他多半是顾虑到我的立场,并不会帮忙我做这些徒弟该做的工作,就只是靠在门口或是在窗边拄着脸颊,看着我做事。
这一天是个直到地平线都万里无云、适合洗衣服的大晴天,我把洗好的衣服晾在屋顶的晒衣场,百秋坊则坐在我身后的椅子上用圆扇搧风。
「你就别管熊彻了。他虽然动不动就会发火,但隔天便会忘得一干二净。你对他过意不去根本是白搭。」
「就说不是这样了。」
「你这样衣服会皱喔,要甩一甩。」
「啊。」
我照他的建议,仔细甩一甩衣物。
隔天早上,我出门去采买。
在摊贩工作的怪物们,似乎从一大早就忙着准备。
我在广场的一角看到猪王山,他正对大群徒弟下达指示。照百秋坊的说法,猪王山是兼任涩天街议员的名流,他统领的武术馆「见回组」还负责涩天街一部分的警察工作。他的侧脸看来非常靠得住,对徒弟们又和颜悦色。如果是那样的师父,相信不管是谁都会愿意拜他为师。
上午的广场有早市,形形色色的阳伞下堆满各种蔬菜与水果。由于是农家直接运来早市上贩卖,也就能以比摊贩便宜一点的价格买到。我拿着百秋坊交给我的清单与钱,在市集里绕了一圈。商店老板们以掺杂好奇与歧视的视线盯着我。
「我还是第一次卖东西给人类呢。」
「是吗?」
在另一家店里,两名年迈的女老板出于兴趣对我问东问西。我不想多嘴,简单回应着接过要买的东西。
「人类啊,你要待到什么时候?」
「谁知道呢。」
你问我,我问谁啊?我双手捧着装得满满的篮子离开,就听到两名女老板像是故意说给我听似地说:
「什么嘛?真冷漠。」
「就是啊,真拿人类没办法。」
两名女老板似乎很不自在,但我也一样不自在啊。
如果只有这样,那还算好的。
回程的路上,我被猪王山的儿子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