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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把工作推给奏音,回家去了啦。」
「这……」
不可能吧?这是因为,你这只不令她受到欺负的老虎,就是为此存在的啊。
不过回想起来,近来藤二和奏音突然变得完全不说话了。自从夏天过后一直是这样。奏音是狐假虎威的狐狸,一旦老虎从身边离去,她就只是一只弱小的狐狸,恰好让人把麻烦的差事硬塞给她。
「她的双手超笨拙的,我光是稍微看一下,就见到她的手指被针扎了好几次。明明把事情丢着回家就好,反正她对文化祭也没有多了不起的感情。」
藤二踢飞脚边的小石子。甩着雨珠滚进水洼里的石头,使其漾起波纹,就像是藤二之于三班一样。
「奏音才不会把事情丢下呢。她和某人不一样。」
「我也没那样好吗?」
「你打从一开始就拒绝参与文化祭啦。」
「就算我在也不能怎么样啊。而且我和大多数人都没有讲过话。」
「这是你该努力的地方不是吗?」
「我就免了啦。」
说出这句话的藤二,感觉疲惫不堪。
——我就免了啦。
听来真是悲伤。
言外之意似乎是在抱怨,自己已经放弃了很多事情。
藤二的情感率直,却不愿意吐露真心。我一次也没能够察觉他想做什么,又或是希望我们做些什么。
「你都没和奏音讲话对吧。」
藤二瞪着我说道。
「你没资格说我。」
我回嘴。藤二应该也一样,没什么和奏音说上话才对。
「我无所谓,毕竟我打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可是,阿宏你不一样。你是在惺惺作态个什么劲?」
「我才没有。」
「要是你好好跟奏音交谈、陪在她身边,她也不会遇到这种事。」
我顿时一把火都上来了。
这句话你真的没有资格说。
唯有你毫无立场,藤二。
这是你的职责吧?你要当一只老虎保护奏音啊。为啥我非得连这个任务都要概括承受不可?我可没有滥好人到这种地步。
「我才要说你,干嘛不跟奏音讲话?」
我停下脚步,狠狠瞪视藤二。
雨势愈来愈强劲,稍稍走在前面的藤二已经全身湿透,里头的T恤隔着制服衬衫透了出来。两手插在口袋里并驼着背的藤二,转过头来望向我。只见他的双眼蒙上一层阴霾,仿佛视若无睹。这小子总是这样,不愿意正视眼前的人。
「你懂不懂啊,藤二?如果你不向奏音攀谈的话,那些畏惧你而不再戏弄她的家伙就不受牵制啦。奏音将暴露在他们的恶意底下。的确,她没有办法依赖你一辈子,可是最起码在高中生活期间,由你来保护她也无妨吧?你知道自己成为了她的屏障吧?既然如此——」
「那并非我的责任。」
藤二忽地抬起视线。
他原本朦胧不清的双眼瞬间变得澄澈,阴雨绵绵而不可能出现的蓝天,看似映照在藤二的眼里。
我甚至觉得,自己是初次正面见到藤二的眼睛。尽管略微上扬,他的双眼却像奏音一样大,黑眼珠又明显,好像睁得老大的猫眼。
「那不然是谁的责任?」
「阿宏。」
藤二眯起眼睛。
「我也有所自觉,知道自己待在奏音身旁的期间,没有人能够对她下手。可是这样一来,奏音会变得没有我就不行。高中毕业后我们就要踏上不同的出路,这样子不成吧?」
「或许是那样没错,但是——」
「不行就是不行。」
藤二摇了摇头。
「我无法扛下这种责任,而且只会那样子保护人。再说,『保护她』这个念头本身,也许根本是一种傲慢。奏音八成有办法处理自己的事情。我认为,她要比我们所想的还要坚强。」
「所以你要弃她于不顾吗?」
「不是那样。由你来出手帮助她就好啦,阿宏。」
「那你要逃避吗?」
「我办不到啊,我和你不一样。」
不知为何,藤二笑了。
他被雨淋湿的脸庞,看起来也像是落泪的表情。我无法想象藤二哭泣的样子。爱逞强的他,或许会笑着掉泪——我忽地如是想。
「喂,之前所说的话……」
藤二突如其来地开口说道。
之前——光是听到这句话,我随即晓得他是指哪个「之前」,耳朵因此发烫。
那是夏日的其中一天。
我们三人唯一一次一同出门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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