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听见奏音的关心,发愣的我露出苦笑,摇了摇头。
「我好像有点累了。」
「毕竟那么多人嘛。」
「不过幸好能来这一趟。烟火施放的地点要比我想象中还近许多,吓了我一跳。」
「脖子很酸对吧。」
能够和奏音正常交谈,让我松一口气。明天起我们又会在自习室或补习班的课程中碰面,不要有什么一反常态的尴尬状况比较好。
我隐隐约约明白到,我们彼此都想将那件事当成没发生过,而我也觉得这样就好。纵然无法连心意都抹煞掉,不过还能悬崖勒马。尽管八成会备受煎熬,我也甘之如饴。这样就好,至少我不用摧毁任何事物。
之后我们懒懒散散地打发了一段时间,在电车应该稍微比较不挤的时候才踏上归途。
明月高挂在半空中。今晚是满月,可惜云朵颇多,只看得见半颗月亮。气象预报感觉会准的样子。
「搞不好会下雨,我们赶快回去吧。」
奏音说。
「我有带伞喔。」
「阿宏,你准备得真周到呢。」
「因为我有看气象预报。」
「如果下起雨,你愿意让我进去避一避吗?」
奏音应当是挂心浴衣才会这么说,可是听她那么说,我的脑袋差点往奇妙的方向发展出妄想。
「这把伞很小,没办法撑两个人,就借给你吧。」
「咦?可是那样你会淋湿耶。」
「我身上穿的衣服湿掉也无妨。再说,前提是真的有下雨的话啦。我们赶紧回去,也许还来得及。」
我们留意着身穿浴衣的奏音,以不过快的脚步走在通往车站的路上,连忙赶回去。带头的人是我,奏音跟在后面,藤二殿后。偏偏就是在这种时候会一直遇上红灯,我焦急地反复端详着天空和交通号志。
到车站之前,幸好都没下雨。回程的电车相当安静,坐在我隔壁的奏音正在打盹,藤二则是一脸茫然地凝望前方,搞不清楚是醒着还睡着了。我尽力不让自己意识到奏音的温度,同时数着剩下几站。还有五站……剩四站了。三……二……
回到我们会面的车站时,月亮已完全被云层掩盖住。夜晚的空气有雨水的气味,感觉差不多要下雨了,可是说不定能够勉强撑到我们各自回到家的时候。藤二要稍走一段路到其他车站去转车,而我和奏音已到离家最近的车站,因此要走回去。我们两个到半途都会走同一条路,所以之后会有点尴尬,不过如果是现在,还可以推说沉默是疲惫所导致的吧。
——明明事情有机会风平浪静地划下句点,但……
藤二出其不意地喊了句:「喂,阿宏。」
这声来得极其唐突。
毫无任何铺陈、脉络或伏笔,藤二忽然就这么说:
「你喜欢奏音对吧?」
我和奏音都停下脚步。藤二双手插在口袋里,一脸对夏天的慵懒热带夜烦躁不已的表情,感觉压根儿不是要谈论恋爱情事的氛围,可是,他却直直望向我的双眼,重复一次。
「你喜欢奏音对吧?」
我的脑袋迸发出火花,不晓得该如何回应才好。想回答「没错!」和「不对!」的两个自己,正在脑中浴血奋战。两柄长剑彼此碰撞,火星四溅。
似乎当作我默认的藤二,转向奏音开口:
「太好了耶,奏音。阿宏说他喜欢你。」
奏音并未回头望向我,因此我不知道她现在脸上挂着什么样的神情。从我的角度看去,唯有她白皙的后颈格外清晰可见。我看见冰冷的雨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她的颈项上。
下雨了。
我猛然回神,气急败坏地说:
「喂,你别自说自话。」
「难道不是吗?」
「不是啦!」
我的脑内战争似乎尘埃落定了。我打开雨伞塞到奏音手上,再狠瞪着藤二。
「你别自作主张啦。这种事不能凭臆测来说吧。」
「臆测?我觉得是事实啊。」
藤二的表情很认真,而我感到愤慨。
「这是哪门子事实啦?你有根据吗?」
「你们两个牵手了吧。」
我的心脏猛烈一跳。
感觉奏音的肩膀也稍稍颤抖一下。
被他看到了?他有注意到?那时藤二并未回过头来,我还以为没被他瞧见。他是何时察觉的?
「……那是……」
「我并不是在逗你。这是好事。我只是想从你口中亲耳听到罢了。」
的确,他的表情不像是在调侃我。只不过,这令我没来由地一肚子火。为什么净是在这种时候,他会露出这种正经到可怕的模样?
「那不是喜欢,只是因为奏音看起来不好走罢了。」
「假如只是扶她一下子,或许是那样没错。可是一直牵着手走路,